一旁的白玉峰低声喝道:“钱伯,你胡说什么!”
随即又对胡谦道:“钱伯上了年纪,神智有些不清楚。”
胡谦一时无语,问道:“话虽如此说,可那四姨娘到底是……”
白玉峰道:“四姨娘原本只是家里的一个婢女,生得不甚好看,做惯了粗活的,所以平时有些粗鲁。
我做晚辈的,本不该多说,但爹爹也不知喜欢他哪一点,竟收她做了妾室。”
“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后不到一年。”
“可否带我见见这位四姨娘?”
“这……似乎不太妥当。”
胡谦道:“那就先见白夫人,然后再请她过来。”
白玉峰这才同意,先使人同知了余氏,然后带着胡谦来到正厅。
胡谦行了礼,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夫人,敢问夫人和白大人成亲多久了?”
余氏看了看白玉峰,然后才道:“二十五年余四个月。”
“如此久的时间,夫人肯定是最了解白大人的了。”
“胡公子有话但说无妨,只要能为老爷昭雪,我肯定知无不尽。”
胡谦点点头,“敢问夫人,最近一年来是否觉得白大人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余氏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却是没有,他和之前并无多少差别。”
“并无多少差别……意思是还是有差别的,对吗?”
“真要较真的话,倒也可以这么说。”
“具体是哪些方便呢?”
余氏沉吟了一下,“老爷近年来变得沉默寡言,虽然之前话也不多,但是最近却有些不一样。”
“有何不同?”
“他心中好像藏着什么事情。”
“还有吗?”
“他平日几乎都待在书房,即便晚上,也几乎都去四妹那里歇息。”
胡谦点点头,“夫人之前说白大人夜里还要喝热茶,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具体的时间也记不清了,大抵就是从去年开始。”
“白大人夜里时常惊醒吗?”
“这个……偶尔会有,但是之后……因为不在一块休息,所以也不甚清楚。”
正说着,四姨娘孙氏从外面进来,见屋中有外人在,也不知见礼,只大大咧咧说道:“姐姐,这人是谁啊?”
余氏道:“不得无礼,这位是胡谦公子,是专门为来查老爷的案子的。”
孙氏忽地落下泪来,哭喊道:“老爷啊,死得好惨啊……”
她只顾自己哭,全然不管刚站起身准备行礼的胡谦。
白玉峰道:“她就是这样,一会就好了。”
果然,等了一会,她止住哭泣,对胡谦道:“胡公子是哪里人?来京城做什么?”
胡谦一阵无奈,不过也随即好奇起来。
如果这孙氏没有任何过人之处,白大人又怎么会看上她呢。
于是问道:“孙夫人,请问白大人最近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孙氏摇头道:“没有啊,老爷对我可好了,我要什么他都买给我。”
“那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呢?”
“也没有。”
胡谦心中疑惑,忽地心头一动,问道:“夫人的睡眠如何?”
孙氏道:“睡眠如何是什么意思?”
余氏没好气道:“就是问你睡觉睡得香不香?”
孙氏也不在意,笑道:“我沾枕头就着,呼呼的。”
胡谦道:“就算有人在你旁边说话,或是做别的事情,你也不会醒,是吗?”
“雷打不动。
就说那天,衣架倒在地上摔得扑通一声,我也是第二天才听外间的婢女说的。”
胡谦脑海如黑夜中划过一道闪电,失声道:“可否带我去看看那衣架呢?”
白玉峰见他如此激动,便立即道:“姨娘,快带我们过去!”
余氏道:“走,就去看看。”
孙氏虽是大大咧咧,但也不敢不遵余氏的话,赶紧带着几人到了屋中。
“就这是衣架。”
胡谦上前仔细看了看,见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衣架。
不过照直觉来看,此事绝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于是请孙氏把上面的衣服全部拿开,又把衣架抬到一旁,露出后面的墙体。
他一点一点摸过去,忽觉手上一动,见一块砖头竟然可以移动。
于是小心将砖头抽了出来,里面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空间,却是什么东西也没放。
白玉峰大失所望,正要开口问时,胡谦道:“我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有一点还需要验证。”
“怎么验证?”
胡谦直直地看着他,“去镇妖司。”
白玉峰怔怔地看着他道:“不可能,除了皇上和镇妖司内部的人,没人能去那里。”
“那也没办法,必须得去。”
回到北镇抚司,阮从海竟然不在,胡谦只得让左千户带着他去了镇妖司。
左千户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胡谦只说让带去正门,剩下的事情他自己想办法。
镇妖司虽属钦天监管控,却并不在城内,而是在五里开外的司命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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