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遗憾。”孙轶民听到此处,心中泛起一阵悲悯,感叹命运无常。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突然从天堂坠入了地狱。你知道的,我丈夫家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但毕竟在他父母眼里我只是外人,农村人的观念没有那么开明的,他们的儿子死了,他们自然也不会把家产让给我。
从那以后,尽管我在家里辛勤带孩子帮公婆做家务,但是依然换不来他们的好脸色。他们总觉得我表现的这么贤惠,是冲着那点家产去的。
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是不可能在这个家庭待下去了,我无法依靠我丈夫的家庭养活自己。我必须自己去讨生活……。
但是,我不但需要养活自己,还要帮助我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弟弟要继续念高中大学,父亲又上了年纪并且有不断加重的慢性病,母亲除了在家照顾父亲,靠种地得来的那点收入,应对家庭开支也是捉襟见肘。
以前或许好一点,而现在失去了我丈夫的支持,我父母家中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我一个人头上。”
一段凄凉的往事,听得孙轶民眼睛有点发酸。在他善良的内心中,最容不得这种人间悲剧……
“我把儿子交个他爷爷奶奶照顾,然后离开了家,出门打工去了。家公家婆表态他们的孙子不需要我来抚养,但是我从此也跟丈夫的家庭断绝了关系,我没有拿到一分财产。
这样也就罢了,反正我也不想看人脸色吃饭。我决定出去打工。只是,我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身上没有多少文化。出门还能做什么活呢?
我后来听一个亲戚说,去马来西亚打工比国内赚钱,我便听从他的建议,拿出自己的一点积蓄,办了个旅游签证,就在那边打了一年的工。
那边赚钱确实容易一些。而且在那个异国他乡,我遇上了人生中的第二段感情。那个男人对我很好,所以我打算长期待下去。
但是,后来签证到期,我被强行遣返了。被迫和男友分手后,我只能又回到了村里。
有一次我听村里的一个好友说,他和一些姐妹在广东打工,那边的钱相对比较好赚。于是也就跟着她们过来广东,最后落脚在东莞。
我在这边做过很多事,包括做流水线,在餐厅当服务员,洗碗工,在酒店做服务员。
说实话,一开始姐妹怂恿我去做的那个行业,我是抗拒的。我其实不是你想的那种自甘堕落的女子……”
“我没这么想过。”孙轶民慌忙插了一句解释道。
“没事的,不管你怎么想都是正常的,不是么?做了这个行业谁还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呢?”念念附带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又继续道:“其实做一些底层行业的活儿赚的那些工资,也是足够维持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的生活的,毕竟我儿子不需要我抚养。
但是我自己父母那边的生活状况却越发拮据。我每个月汇给他们的钱根本无法支撑这个家庭。父亲没有医保,看病开销很大,读高中的弟弟虽然懂事节省,但是每个学期的学费也是不小的开支啊。”
“我能理解。”在这一刻,孙轶民被这女孩悲惨的命运打动。感叹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原来在这个世界的角落,处处上演这种凄苦的人生。
“一个村里的好姐妹,再三劝说我跟她一起去这个城市遍地分布的休闲娱乐场所去打工。她告诉我:‘比做服务员轻松很多,收入也高,而且运气好的话,还有不错的外快’,虽然当时我并不理解这外快是何意。但为了摆脱生活的困境,我决定先去试试。‘你长得好看,肯定很有前途的’,姐妹这样子怂恿我。”
孙轶民沉默着。
念念又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这种行业一旦踏入,就很难脱身。要不然别人为什么为称我们为失足者呢?因为这就是一个火坑。自从入行之后,我只能随波逐流。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渐渐尝到了其中的甜头,堕落的念头在心底滋生……”
“这不怪你,只是生活所迫。”孙轶民劝慰道,“再说这行业其实也是自食其力啊,不偷不抢,不依附别人,没什么可以羞耻的……”
后面这几句,孙轶民虽然说得有些言不由衷,但是他为了让念念打消他可能歧视她的想法,还是违心的说了出来。
“谢谢哥哥的安慰,你真是个好人!”念念字里行间流淌着感激。
又道:“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从事这行业的事情很快被村里的姐妹传到了公公婆婆耳朵里,他们对我的偏见更大了。有几次,我带着礼物想去看望我儿子,他们把我挡在家门外……襄王哥哥,我已经有3年没见过我儿子了,我好想他啊!”
听到这,孙轶民突然感觉眼眶有点酸。心中充满了对念念的怜悯之情,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眼前这身世凄苦的女子。
沉思良久,他回道:“没事,你儿子知道你对他好,应该会记得你这个妈妈的。以后肯定有的是机会见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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