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阮成钢走了进来,全场的七八个所长象被喊了口令一样,齐齐站了起来。
岳文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警界的“传说”,只见他随意脱下棒球帽,露出刮得青青的光头。
“大家都坐,今天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好长时间不聚了,在一块坐坐,”阮成钢坐下装上一袋烟,旁边一位所长赶紧给他点着,他吸了两口,象突然现了岳文似的,“给大家介绍一位小朋友,嗯,芙蓉街道金鸡岭村的岳书记。”
众人脸上都露出笑容,有的朝岳文点点头,有的朝他笑笑。
“晓云,催催菜,来,手把一吧,我先表示个敬意。”阮成钢不苟言笑,但岳文感觉他的气场把全场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包括自己。
“什么不说了,都在酒里!”阮成钢举杯一饮而尽,在他示意下,服务员连倒两次,他都是一口干了,三量三的杯子,就是一斤的白酒,很快,一瓶白酒见底了。
岳文感觉心里有些凉。
放下杯子,阮成钢随意与几位所长聊着,好似根本没有见到岳文似的。
既然能来参加这个局,也都知道阮成钢的作风,几位所长也都是痛快地喝下三杯白酒,但其中两个马上捂着嘴冲了出去。
“老弟,在阮大队面前,可得讲纪律!”魏东青笑道,他脸色绯红,不怀好意地笑着。
蒋晓云看着岳文,正要说话,岳文突然站起来,“阮队,我敬杯酒。”
阮成钢看着他,不说话。
高个子所长叱道,“你懂不懂规矩,阮大队敬的酒你还没喝呢。”
岳文也不搭理他,他端起杯子。一杯,两杯,三杯,一饮而尽,他抹抹嘴唇,“服务员,再拿两瓶。”
阮成钢扫了扫岳文,有些诧异。
岳文举杯走到阮成钢跟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抬手打了一个敬礼,什么也不说,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白酒。
又是一个敬礼,又喝掉了一杯白酒。
他感觉心中如火似烧,但最后一个敬礼仍然打了出去,第六杯白酒颤抖着灌进肚子里。
他什么也不说,挑战性地亮了亮杯底,周围的所长先是微笑看着,说着玩笑话,等喝到第三杯时,全场鸦雀无声,掉针可闻。
事情生得太快,蒋晓云也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看岳文,又看看阮成钢。
阮成钢放下烟斗,站起来,他一下笑了,“原来深藏不露啊!……看来,你也挺了解我啊!”
这次,他没有敬礼,却端起杯子,很快,又一个瓶子空了出来。
…………………………
…………………………
“这是去哪?”黑暗中,副驾驶上的岳文嘟囔道。
蒋晓云看看他,“送你回去。”
岳文醉眼朦胧,“不对,这不是回芙蓉街道的路。”
蒋晓云笑了,“看来你没喝多,还能喝!”
岳文却不理他,含糊着说了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等岳文再次醒来的时候,却现自己已经躺倒在一张沙上,耳边一个高亢的女声正在唱着张学友那《饿狼传说》。
“她熄掉晚灯,幽幽掩两肩
交织了火花,拘禁在沉淀
心刚被割损,经不起变迁……”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个高个长的女生正唱得投入,她长甩甩,扭腰抖胯,眼神火辣,热力十足。
唱着唱着,伴随着“嗷”一声长鸣,就象点燃了**的焰火一般,七八个年轻男女兴奋地跟着喊起来,扭动起来,口哨声、尖叫声、摇铃声,充斥了自己的耳朵。
他晃晃脑袋,头却不疼,好酒就这点好处,喝了不上头。
他感觉嗓子干得厉害,看到桌上一瓶啤酒,起身伸手拿了过来,但马上又无力地倚回在沙上,他的手无力地举着,把清凉的酒水灌进嘴里。
“你还喝啊!”黑暗中传来蒋晓云的声音,岳文却倚在沙上,连脖子都懒得转一下。
一曲歌罢,众人都围了上来,一个短小伙子象看到外星怪物似的,“就他,能把酒神喝倒?”
“嗯,我也是第一次见阮大队喝多,七八个所长,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再试试。”传来蒋晓云的声音,“明天整个公安系统就都知道了。
“冲阮大队的人脉与名气,全区恐怕都知道了吧!”
另一个体态丰盈的短妹子笑道,“晓云,介绍一下吧。”
长女生却笑着打断她,“介绍什么,动心了?这是晓云的菜!”
蒋晓云打断他,“你们别误会,这是芙蓉街道金鸡岭村的岳书记,王凤,等会你把他捎回去吧。”
高个子女生打个响指,“没问题,举手之劳嘛。”她看看蒋晓云,“你为什么不自己送呢?你,不怕我截胡啊!”
蒋晓云还没答话,几个男生笑了,“村里的书记,好大的官!”
“金鸡岭,就是那个七十年代,老百姓进城还问RB鬼子走了没有的村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
“现在村里人吃上饭了吗?”
又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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