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来是新年呀,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家家团圆会呀啊,少地给老地拜年呀啊,也不论男和女呀啊诶呦呦呦呦诶呦呦啊,都把那新衣服穿呀啊诶呦呦呦呦,都把那个新衣服穿呐……”
山海人的骨子里就有种火爆的性格因子,也有一种热闹的因子,全国各地的酒宴,只要有山海人在,就没有冷场的时候。
但大年初一的沈南,却只有火红的对联、火红的灯笼,哪里也闻不到鞭炮的硝烟,看不到火红的纸屑,这禁放鞭炮的禁令让年味淡了很多。
一路上,岳文与小武轮流开车,廖湘汀却沉沉睡去,这腊月里实在太忙,也实在太累,岳文感觉,他就象这官场上巨大机器中的轴承一样,既要推动别人转动,自己也被更大的轴承带动,身不由己,却不得不周而复始。
两人都是快车手,见岳文杀得很快,小武也不甘示弱,后面谭文正的司机更是不落下风,两辆车八点多就进了沈南市区,这个时间村里早挨家挨户开始拜年了,可是城市的街头却是行人廖廖。
廖湘汀醒了过来,两辆车在一家初一还开门迎业的宾馆前停了下来,五个人要了一个单间,早餐的花样与平时差不多,但惟独多上了几盘饺子,廖湘汀点了一盘猪肉酸菜馅的,谭文正点的却是白菜猪肉的。
“白菜,喻意百财,给大家拜年,祝大家明年发财!开发区明年发财。”远离平州,又是大年初一,廖湘汀与谭文正都变得很随和,谭文正更是笑着端起水杯,以水当酒敬了大家一杯。
……
周长缨的仕途是从省委办公厅起步的,多少年了,一直住在省政府家属院。
几个人吃完早饭,直接奔家属院而去,不得不说,这里的门卫很负责任,听说是来给周主任拜年的,这才开门放行。
上午九点半左右,楼下已经停不少车,廖湘汀笑道,“但愿我们是第一个。”
谭文正紧紧崭新的领带,也笑了,“开了五个钟头的车,我们不是第一个,谁能是第一个?”
岳文明白,为什么这么早来,就是要表个诚心而已,而即然开了五个多小时大老远地来了,那就要争取在四个城市中第一个拜年,相比第一个,第二个的诚意离第一个差的距离,恐怕就是秦湾到沈南的距离。
谭文正的秘书吴锋没有来,岳文看看廖湘汀,见他没有发话,也跟着进了楼。
廖湘汀在一处门前停了下来,隔着防盗门就能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他抬手轻轻敲敲门,门很快就打开了。
廖湘汀的脸上已是满面春风,谭文正的脸上亦是春风满面,“周主任,嫂子,过年好。”
坐在沙发上的周长缨惊讶地站了起来,“湘汀,过年好,你在沈南过的年……”他马上看到了也从门外进来的谭文正,“周主任,嫂子,过年好。”谭文正笑着拱拱手。
岳文也跟着走进来,发现周家一家人都站了起来,有大人有孩子,几个穿着大衣的人却象是来拜年的。
“我们把鞋换了。”屋里的暖气烧得很热,廖湘汀解开了大衣的扣子。
“不用换,不用换,”周长缨笑着走过来,一把亲热地拉住了周长缨与谭文正的胳膊,“快往里面坐。”
“修主任,过年好。”廖湘汀又朝一个中年人拱拱手,岳文看过发改委领导班子的照片,这是发改委的一个副主任。
“廖书记、谭主任,”修主任也很惊讶,“你们是从秦湾过来的?”
岳文也在周家家人的礼让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是啊,”从秦湾到这里的距离都知道,那么这个时间来是几点钟出发的,小学生也会计算,这个不用多说,“看来沈南与秦湾也差不多,早上起来拜年的人少。”廖湘汀笑着不动声色叉开话题。
周长缨看看他,笑道,“城市不象农村老家,晚上十二点吃饺子,吃完饺子就开始拜年,对了,你们吃饭了吗?没吃在这吃点。”
“吃了,”谭文正笑道,“我们几个人吃了四盘饺子。”
“过来,给两位大伯拜年。”周长缨招呼着两个小孩子。
小孩子很有礼貌,嘴也很甜,廖湘汀与谭文正都笑着摸摸口袋,两人虽然面不改色,但手都停住了,这个级别的领导,离钞票,已经很远了。
廖湘汀一瞟岳文,岳文早笑着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两个红包,一个递给廖湘汀,一个递给谭文正。
两人这才重新活泛起来,一人一个把红包塞进两个孩子的手里,“不用,不用,”周长缨客气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省发改委主任的架子,倒象是一个忠厚的长者,“一个就行了,你看……”
“过年嘛,押岁,”廖湘汀笑道,他又笑着看看也是一脸微笑坐在凳子上的岳文,“图个高兴喜庆。”
小武的车里,到了冬天总备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以防哪天露天办公,廖湘汀的的名片都在岳文的包里,以防哪天要交换名片,就是车子的手套箱里,岳文也放着信封、信笺与红包,以防哪天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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