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去哪了,去西天取经?”岳文开起了玩笑,
“对喽,”阮成钢的声音透着喜气,“到交城。”
“交城?”岳文纳闷道,“去交城干嘛?交城有什么好去的?”
“任公安局长。”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年底正是动干部的时候,可是调到交城任公安局长需要市委组织部统筹考量,工委办这边都没有信儿。
“还没宣布,我提前跟你说一声。”
岳文心里一时有些不对劲,什么情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阮哥,兄弟们这就分开了?”
阮成钢却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别婆婆妈妈,交城与开发区离着也不远,想哥哥了就过来,再说,你嫂子和侄子还在开发区呢。”
“也是,那,公示期过去,叫上老大,给你送行。”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其实想想,分别是一件好事,那就是兄弟们都有了更高或者更大的舞台。
“我们兄弟不用等公示期,随时可以喝,”阮成钢笑道,他难得笑一笑,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有多好。
交城公安局长是副处级,开发区公安局的副局长也是副处,但去了后是一把手,很明显这是上了一个台阶。
公安局长一般都兼着副市长或政法高官,以阮成钢的本事和能力,两年下来,正处级也不是不可能。
“我走之前,得把该办的事都办了,就一件事,你得帮我。”
“哥,你说。”岳文立马慷慨陈辞。
小武看看他,摸出烟来下了车。
“我走后,刑警队长空缺,我想让高明上,你帮我争取一下。”阮成钢直截了当地说道。
岳文一时犯了难,他从不过问人事上的事儿,人事和财政,在机关里最惹人注目,也最是烫手,事关自身利益与自身前途,大家都盯着呢。
“我走,也不能亏待伙计们,晓云,我本来想给她争取一个城区所的所长,但她想到琅琊街道干所长。”隔着电话,阮成钢看不到岳文的表情。
“哦,琅琊街道现在就是个火山口,她不是看不出来,”岳文道,“等我回去给她打个电话。”
“你是鹅吗,别哦哦哦的,给哥哥个痛快话儿,周局有人选,想让东炮台街道的王跃民过来,我不同意,老周也没再往下说,就僵在哪……”阮成钢继续道。
按理说,阮成钢马上要走了,刑警队的的事儿他不该再过问,作为局长的周平安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周平安这样冷处理,没有直接驳回,已经很给阮成钢很面子了。
“这不是私事,是公事,你得帮我办。”阮成钢见岳文不应承,“一个区里的任免,有人都能找到省里,我看在公安局队伍里,除了高明还真没有人能接了刑警队长。”
“掌柜的出来了。”小武突然拉开车门,轻声提醒着。
“好,掌柜的出来了,见面再说。”岳文匆匆要挂电话。
“那我等你的信儿。”阮成钢道,“这是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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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秦湾吃饭,从组织部出来,一路上,廖湘汀闭目养神,岳文却在紧张地考虑着阮成钢的请托。
周平安,区委常委、政法高官、公安局长,他连阮成钢的都不听,也不会听自己的,自己作为督查室主任,直接干预公安局的人事安排,传到廖湘汀耳朵里,那自己的政治生命怕是到头了。
组织部也不会听自己的,刑警大队这个职位不是一般的职位,业务性太强,基本上会以公安局的意见为主。
蔡永进也不好干预,作为工委办秘书长,他能说话,但怕是要拗不过周平安。
这事应怎么办?他一时想不到主意了。
回到开发区,处理了几份文件,接了几通电话,高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岳主任,晚上有空没有,伙计们好久没在一块了,晓云马上要走了,伙计给她送送?”
“刘宏去了哪里?”岳文问道,电话那边,高明的声音明显一暗,“东炮台街道,对调。”
“噢,高哥,今晚怕是不行,今天周二,工委办集体学习,“岳文推脱道,“这几天我一定找时间跟你吃饭,你放心。”
他这口气不是托大,但今天这顿饭不能吃,吃着也没意思。
放下电话,他开始琢磨高明这个人,两人在芙蓉街道时相处愉快,刚参加工作时,第一次去刑警队就碰到高明,自己当时还笑话蒋晓云来着,唉,转眼两年过去了。
“岳主任,笑什么?”岳文一抬头,崔金钊来到跟前,拿着一摞单据要他签字。
“世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岳文笑道,他刚要继续说,周平安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岳还是诗人?”
岳文赶紧站起来,“周书记你笑话我,这年头,诗人比牛毛还多。”他虽然在区领导跟前敢开玩笑,但用辞还是有讲究的,不象与黑八、宝宝一起的时候,口无遮拦。
“廖书记在家吗?”周平安笑道,岳文低头一看,“调整方案”几个字跃入眼帘,看来,周平安是来汇报干部调整的,经廖湘汀同意,那基本上是改变不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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