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有演戏的,也有看戏的,演戏的清醒,看戏的也未必糊涂。
萨达姆和办公室主任王建林笑着走上前来,开始汇报接待工作,在工委督查处呆久了,关键的点岳文并不含糊。
“陆虎!”
正说着,不知谁喊了一声,只见高速公路出口慢慢驶出一辆路虎来,那造型大大超出了岳文当时的审美。
霍达不知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岳文看着他,自动踱到他后面,可是霍达并不象想象中的那样喜笑颜开。
路虎的门打开了,一个个子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出来,保养适宜,举止得体,身上领导气与技术气并存。
霍达与他握着手,仍是板着脸,简单寒暄几句,又与后面的人握手致意,他一伸手,秘书何厚华接着就递过一张名片。
“蒲厅长,您好,交通局岳文。”蒲日新挨个与区里的领导握手,与岳文握手时,岳文主动自我介绍道。
“这么年轻?”蒲日新上下打量着他,“小伙子,多大岁数?”
“二十八。”岳文笑道。
“才二十八,正处级干部?”蒲日新惊讶地回头看看市交通局局长段国宝,段国宝笑道,“小岳是桃花岛核电站的功臣,我们罗书记都亲自敬酒。”
“噢,我记起来了。”蒲日新突然说道,但话却没有接着往下说,岳文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想法了,如果是好想法,领导会不吝于表扬的。
自己在省里出名,那就是那场水门事件了。
蒲日新?名字很好,出自《易经》吧,“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但蒲与朴,在中国是一个读音,朴,在棒子那里又是一个读音,那以后干脆叫他老朴!
他正在促狭地想着,手机却又欢叫起来,那首《英雄的黎明》很是悲越,惹得老朴都朝他这里看了一眼。
“晚上不行。”电话那边那个热情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让他想入非非,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具曼妙丰满的身段就象毒品,他怕自己的意志力没有那坚强,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见,早早远离。
可是,两年多不见,她也销声匿迹了,怎么突然又从哪里冒出来了?
“段局,”岳文走近段国宝,诚恳道,“我刚到交通局第二天,本来想先联系您,看您是否方便,再过去汇报一下工作,”他笑着看着段国宝,“段局,您看,晚上您能不能抽点时间,接见一下我?”
态度很诚恳,至少诚恳得让段国宝感受到了诚意,“进了交通系统的门,就是交通一家人,”段国宝笑道,“湘汀市长会看人,也会选人,我们来日方长。”
岳文笑着答应,段国宝长得四方大耳,腮重肉厚,看来不是个尖酸刻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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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局局长办公会,在岳文办公室召开。
这是他任交通局长以来第一次班子会,他很在意。
五名副局长加办公室主任王建林、办公室秘书祁涛在坐,给各位副局长倒上水后,祁涛又坐回自己的坐位上。
岳文首先简单通报了一下前天蒲厅长视察的简要过程,重点却是传达霍达的指示。
当把霍达的指示原原本本传达完毕,五名副局表情各一,但祁涛面不改色,仿佛拿他自己当空气一般,并不随着局长们的笑而笑,哭而哭,岳文暗自欣赏。
“沙局长。”岳文看看萨达姆,他是排名第一的副局长。
“岳局,401原本是国道,国道和省道归公路局对口管理,我们交通局只管县道和乡道,如果重修401国道,对口也应是公路局负责。”按照分工,他负责运输管理处和维修管理处,再就是出租办与客运办,农村公路这块业务在卡扎菲那里。
但要修建这条公路,无论按照里程还是投资,怕都是交通局历史上最大的公路项目。
“现在不是讨论应该谁来负责修这条路,而是讨论怎么才能把路修起来。”
萨达姆不吭声了,岳文觉着自己的话有些重,但他没有往回挽,“杨局长。”他点将卡扎菲。
卡扎菲一扶自己的眼镜,“公路一响,黄金万两,别说没有钱,有钱路都不一定修成,现在401国道两边全是树木、坟头,房屋,机井,地下还有国防国缆,联通、移动、电信的地下光缆,光清点拆迁补偿这部分钱从哪出?”
这是个老问题,只要是建设就离不了的问题。
岳文在本子上记着,直接点将王国光。
五个副局长依次发言,他才最后总结,“修路,我初步估算了一下,没有十二个亿拿不下来,加上拆迁补偿,怕没有十五个亿不行,这还是保守估计,但是霍书记的意思是让我们自筹资金,今天这个议题就议到这里,老杨你也再想想办法。”
这句话说得含糊,但意思不含糊,那明确表态,以后修建401就是你卡扎菲的事了。
卡扎菲在岳文跟前还是尊重的,赶紧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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