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棉晚间觉得口渴,走下床去喝水的时候,看见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罪徒铭河,因不忍幼弟身处危险,故此深夜私自回村,斩妖除魔,如若尚且有命拜见吾师,任凭师傅处罚。”
辞棉借着窗外的月色,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却始终觉得太暗,随后施法在指尖点了火将蜡烛燃上,之后才看清了字条上的字迹。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被巨大的情绪冲击清醒了。
不过不是生气他的私自逃离,而是......
辞棉这半年只顾着为难他,何况妖与人的修炼方法本就有异,辞棉能教给铭河的很悠闲。
何况辞棉根本没交,每次不过是挑一些又苦又累又头疼的事情折磨他,他哪里学了什么。
要是之前的铭河也就算了,好歹是个大小伙子,现在的小铭河才七岁啊。
这别说妖怪用什么妖法,就算是掰腕子,小铭河也掰不过他啊!
辞棉连忙去给他准备的偏房看了看,被褥折的整齐,果真是走了。
她愁的要命,自己在人间法术还受着限制——
本来修炼的也一塌糊涂,现在还要在人间斩妖除魔,能不能打得过还不一定,说不定是一个顶厉害的妖怪呢。
辞棉连忙穿上外衣赶出家门,走到院子外头的时候看了眼围墙。
当年怕小铭河私自逃走,设置了结界,难不成是结界年久失修,没有加固,如今怎么消失了呢?
最近半年觉得小铭河很听话,所以没想这档子事,没想到居然就真的让他跑出去了。
别啊,我就是想报复报复他,我也没想他早夭啊。
这么点小玩意死了,多没意思。
辞棉走到了院门,朝着森林外走去,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傻眼了。
我......
已经半年出门了。
根本不记得路了。
辞棉一拍脑袋,痛骂自己是个笨蛋,这森林并不小,而且周围一圈都有村庄,想随便找到村庄,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
最起码对于辞棉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一世,该不会因为自己不认识路,害的铭河早早投胎吧......
辞棉站在一个岔路口中间难以抉择,好像选错了一条路,就会断送掉小铭河的性命一样。
......
“兴顺,你.......行吗?”
女人躲在门后面,眼睛从门缝怯生生的朝外面看。
“我也不清楚。”
小铭河站在门口,手中持着一把木剑,这木剑是辞棉怕他伤到自己,准备的未开锋的剑,就连原本还有些尖锐的剑尖,都已经被磨平了。
“你!”
女人的语气好像是有点气愤。
“你要是不行,你师傅派你来做什么的,一起来送死吗?”
男人正在照顾着小兴旺,他正在熟睡,屋里怕光晃醒他,只在女人手中捧着个火苗微弱的蜡烛,那火苗一晃一晃的,本就不大的光还被女人用手挡住上面,仅留了一点点光。
没光女人心慌。
男人本想说些什么劝劝她,但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我是私自跑出来的。”
“你真是疯了!”
女人听闻暴怒,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持剑的小铭河压低声音骂道。
“本来那仙姑还有可能来相助,如今你私自跑出来,若是惹得她不高兴,我们就彻底没救了!”
小铭河面无表情,微微低下头去,防止女人喷溅的口水喷到脸上。
“师傅虽然是玩笑,但也有些道理,我守在门外虽然可能杀不了那妖怪,但是最起码会先被妖怪掳走吃掉,兴旺也就安全一些。”
女人听着小铭河这么说,突然无话可说了,只能讪讪的张开嘴又闭上。
她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村子里很安静,加上今天是个阴天,云把月亮遮住了,黑漆漆的没见到一点光亮。
女人有点后悔刚才贸然走出来了,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娘,回去吧,我守着。”
女人点点头,难得的想要拍一拍小铭河的肩膀,但被小铭河本能躲了过去。
肩膀上有无数当年女人抽打留下的鞭痕,它们变成长长的疤痕,像是无数尖牙利齿的虫子,咬破皮肉随时一口咬在炙热的心脏上。
女人说顿了顿,没说什么,回到了屋子里。
进了屋子她把先前的蜡烛熄灭了,夜逐渐深了,离上一次那妖怪出现又是十五天,恐怕这一夜村里又要有一个孩子要在小小年纪夭折了。
只要不是我家兴旺就行。
不是我家兴旺就行。
女人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望向了床上安然睡着的小兴旺。
小铭河依旧握着木剑守着,他的目光左右打量,后背紧贴在房门上,生怕妖怪从身背后攻击。
太安静了,小铭河等了很久,依旧没什么动静。
他几乎要睡着了,脑袋只要一往后仰,就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皮缓缓的闭上了。
于是他只好挺直身体,一刻也不敢懈怠。
有一个声响,轻轻的响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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