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梁天心的过程中,米鼎城央人过来唤我去吃早饭。梁天心说是今日出发,但具体时间却并未告知,反正左右无事,我便叫着瑶瑶一起去了饭厅。
到了餐桌前,米鼎城父子见到我,同时起身,米鼎城热络的与我寒暄,米泰则是探头探脑的往我身后看,多半是在寻找蛇灵,过了一会儿,见蛇灵还未出现,米泰插嘴冲我问道,“张大师,龙大人怎么没来?”
这回不等我开口,米鼎城先沉下了脸,转头训斥道,“没规矩的东西!我与张大师说话,你一个后生晚辈,插什么嘴?”
训斥完他,米鼎城转头对我赔笑道,“犬子自幼娇纵惯了,无礼之处,还请张大师勿怪。”
经过昨天之事,我对这个米泰本就没什么好印象,今日见他无礼插嘴,心里更是不喜,不过米鼎城训斥过了,我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了米泰一眼,便入座吃早餐。
饭桌上,米氏父子未再多言,用过餐后,米鼎城叫人上了早茶,米泰本要起身告辞,米鼎城却叫住了他,沉着脸让他跟我道歉。
米鼎城治家法度森严,米泰虽然脸色颇为不服,但却依旧开口对我道,“张大师,前几日我不该无视您的话语,带龙大人和瑶瑶姑娘出门游玩,米泰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不过我并非故意冒犯张大师您,只是想更好招待龙大人和瑶瑶姑娘而已,还请张大师海涵。”
我点点头,开口道,“是否忤逆我的交代,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欺他二人纯朴,演戏相激,还要哄骗学习道法,如此行事,却是坏了心性。”
听到我的话,米泰脸色却是一变,显然没想到被我识破了心思,脸上不服气的劲头也消减许多,支支吾吾道,“这……这……是在下孟浪了,张大师,不瞒您说,我自幼喜爱玄学,一心想学道法,只是天资不佳,找了许多师父,却摸不到法门所在,这次听父亲说起张大师您的无上神通,觉得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若能得到张大师您的点拨,我就有机会一偿夙愿,还请张大师成全!”
这人虽然一副大少爷脾气,说话却也光棍,起码没有装疯卖傻死不承认。
不等我开口,米鼎城先生气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你这孽种!我说你这几天非要缠着龙大人做什么,原来存了这种心思!我早就劝过你,天资不佳就不要强求,各人自有各人缘法,你可曾听进去半句?张大师的无上妙法,岂是你可以觊觎的?孽子!孽子!”
说完,他又转头看着我,苦笑道,“张大师,实在是对不住,这个孽子从小跟在他爷爷身边,听了太多玄学之事,打小就想修行玄法,可老天爷没给他这份造化,拜访了岛内无数名师,都说他根骨不行,我前些年去大陆的时候,也专门带他去拜访过几个道家山门,结果依然不行,一直到近几年才断了心思,念书工作,谁知道这次又起了歪门心思,前几天我就觉得不对劲,但没多想,实在没想到这孽子竟让算计到了张大师您的头上,实在是对不住。”
听米泰方才言语,我心里本来是不屑的,以为这人工于心计,多半是想把话说开,迫使我传授道法,但听了米鼎城的话,这才明白了缘由。
不等我开口,那边米泰却是“扑通”一下冲我跪了下来,激动说道,“张大师,我听我父亲描述过您使用道法之时的情形,从小时候开始,我见过无数玄学界名家,但从未见过一人像张大师您这样厉害的,您是我见过道术最高强的人,我的确不该动用阴谋诡计,但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修行道法的希望,我真的不想错过!张大师,求求您了,给我个机会吧,从小听爷爷跟我讲的那些故事,我就一心向道,这些年虽然我念书工作,可我从没有开心过,一有机会,就去翻读各种玄学典籍,道经佛经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可越看我就越绝望,道家说炁,佛家说息念,可我感应不到炁,更感应不到息念,心里早就绝望了,直到这次见到张大师您才又看到了希望,求张大师成全,求张大师给我个机会!”
一边说着,米泰泪流满面,不住向我叩头。
我坐在一旁,听的不由动容。
这个富家公子虽工于心计,可这份向道之心,却着实不易。回想当年,我虽也有向道之心,但恐怕连他的一半也没有,只是遇到了姽婳,得了《死人经》,这才顺畅的踏入了玄学界而已,跟他相比,我着实是幸运许多。
米泰依旧不住叩头,一旁的米鼎城满脸心痛不忍,但却没有制止,只是闭上了眼,似是不忍看幼儿如此痛苦。
沉默片刻之后,我叹了口气,出声道,“既然你向道之心如此坚定,我也非铁石心肠,你且起来,容我查看你的资质根骨之后,再做决定。”
“真的吗?”米泰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原本冠玉般的脸上通红一片,额头更是一片淤血,但他却毫无知觉,兴奋对我连声道,“多谢张大师,多谢张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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