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风渐渐的小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遭受风暴袭击后的欧阳商船像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似的没精打采地缓缓向东行驶。而甲板上到处都是遭到破坏的零碎杂物和被风刮落的破败窗门,一片狼藉。
***和伍爷在一边指挥船员整理船上的杂物,其他的客人也在一边默默地协助他们进行灾后的抢修工作。
几个女人集中在船尾甲板上,她们边整理身上被海水打湿了的衣服,边眼窝酸酸地埋怨这场从天而降的大风把她们早上精心打扮的衣服和脸上的浓妆全都糟蹋了。
一个脸形长得跟面粉团似的胖女人说,“今天是七月十五,听老人们说这天晚上半夜里鬼门关要开了,那些徘徊在阴间地府的鬼魂都会到凡间来。”
旁边一中年『妇』女听后神情不安道,“太可怕了,这船还在海上走,不知道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事?”
一个朱唇玉齿、年轻貌美的女人听后在旁接茬道,“是呀,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风暴,咱们这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晚上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
年轻女人是珠宝行老板丁宏伟的三姨太刘小婧。此人长得肤如白雪,眼若桃花,为人却阴险狡诈,因此,村民们背地里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狐狸精”。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别尽说不吉利的话,嘴巴不干不净的,再『乱』说话,小心晚上倒大霉。”说话的女人是杨金顺的发妻陈碰花,东岭村嫁过来的女儿,『性』格泼辣,人长得粗枝大叶,嘴巴有点歪。
“哼!”刘小婧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满脸不屑道,“这闹鬼不闹鬼的又不是我说的算,怎么突然怪起我嘴巴不干净了。再说这茫茫大海,无边无际,又深不见底,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呀?”
“对呀,我以前也听一些打渔的人说过,这里经常出事故!”
“刚刚刮过一场大风暴,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呀?”
一听这话,『妇』女们心里一阵战栗。
“行了,行了!”陈碰花不耐烦道,“咱们吉人天相,‘天公伯’[1]会保佑咱们平安到家的,你们别都再『乱』说话了!”
“我可没有『乱』说话!”中年『妇』女瞪了陈碰花一眼,“刚才不是说今天是鬼节吗,”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在和在船头甲板上指挥船员清理杂物的***,低声道:“难道你们忘记了,那年鬼节咱们村里发生的事?”
“都给我闭嘴!”正说着,刘妈乍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妖言『惑』众,老爷平时对你们那么好,有什么好吃好穿的都不忘记留一份给你们。现在船刚躲过一劫,老爷和伍爷正忙着打理船上的杂务,你们不但不去帮忙,反而躲在这里说三道四,毁谤太太。你们还是不是人呀?”她愤声怒斥道。
“大姐!”陈砰花堆着笑脸说,“我们刚才说那话全都是从外面听来的,如果你不喜欢听,那我们以后不说便是!”
“哼!”刘妈扫了几个萎萎缩缩的长舌『妇』一眼,捏紧拳头冲她们面前一挥,“今后要是再让我听到谁在背后说三道四,我就一拳打烂她的嘴巴。”说罢甩头离去。
陈碰花气得脸上青块紫地块的,却又不敢吭声。
刘小婧则在一边冷笑。她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气得满脸通红的陈碰花,再侧目瞄了一眼刘妈离去的背影,阴阳怪气道,“杨太太是什么身份的人呀?一个身份低贱的下人竟敢当众指责保长夫人,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是呀,刚才她竟然敢对碰花姐那么凶,太过份了。”胖女人趁机煽风点火道。
“哼,看她刚才骂人时一副得瑟的样子,我真想冲过去撕烂她的嘴巴。”中年『妇』女在旁喋喋不休。
“也难怪,人家现在可是咱们村里大富豪的贴心管家,唉!小山鸡变成金凤凰了,惹不起呀!”刘小婧阴阳怪气道。
一听这话,陈碰花气得嘴脸歪得跟比丘似的,心里恨得直咬牙:好呀!你个嫁不出去的男人婆,今天老娘可是顾及欧阳家的面子才不跟你闹,但你给我记着,回去我九件牛皮一起掀!(新账旧账一起跟你算!)
傍晚时分,海面上突然涌起了大雾,什么也看不见,唯听见浓雾下海水从船两边“哗哗”流过的流水声,偶尔还会有浪花拍击岩石和鱼在水面上跳跃的泼水声。
“老伍,起雾了,我们得赶快找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陆地靠岸。”***对伍爷道。 这一带海域是多暗礁地带,自古以来有不少渔船在这里『迷』航过,特别是在多雾的季节里,经常有渔船失踪事件发生,因此,他必须减速航行,小心翼翼。
“知道了,老爷!”伍爷回道,他严格遵照***的吩咐,精神充沛、意志集中地做着事。
可能是因人而异,各人的体质不一,到了此时,有的船员干起活来就比较费劲,虽然他们看起来年轻力壮,但『操』作方面却不比伍爷轻松熟练。因此,平时这主舵手都是伍爷一个人在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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