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至的第四颗子弹,并没有击中那名手持尉刀冲锋的鬼子准尉,而是一枪击中,那名躲在草丛中的鬼子伤兵的左胳膊。
这名鬼子伤兵刚才被霍埃尔·罗布雷斯的狙击步枪击中了右胳膊,挣扎着滚入在草丛里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他的右胳膊流血不止,血肉模糊中露出碎成瓶渣般的皑皑白骨,50×6.5mm的有阪弹直接将他的右胳膊废掉,此时,由于胳膊上血涌如泉,剧痛暂时还没有袭来。他知道,在这种瞬间定生死的战场上,失去一只胳膊,就意味着死亡。
全世界的军队,都有战斗时军队不为受伤士兵停留的军规。受伤士兵要么是等待军医前来救助,要么就是自救,攻击或者防守的部队不会为伤兵而停留,双方激烈交火时,不会有哪个长官会命令部队停止攻击或者停止撤退,来挽救伤兵的生命。没有哪个指挥官,会为了一个伤兵而改变整支部队的命运。
这名鬼子士兵知道,自己受了这样的重伤,想要活命,只有消灭支那人,他的部队才会有人来救他,他的部队溃败或者士兵全部战死,他都是死路一条呢。
鬼子伤兵趁着中国军人将所有注意力和火力往别的日本士兵身上招呼的时候,他咬牙忍着痛苦,趴在草丛里,静静地观察着前面的树林,寻找支那人,终于,被他发现站在原地不动射击的霍埃尔·罗布雷斯。
霍埃尔·罗布雷斯只能原地不动使用狙击步枪,他枪口吐出的紫光虽然微弱,但还是被那名鬼子伤兵发现。
求生的欲望,让鬼子伤兵强忍着剧痛,滚出草丛,把三八大盖架在一截树干上,左手持枪,瞄准了身材高大,容易被发现的霍埃尔·罗布雷斯。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颜至的子弹已将他的左胳膊轰开,顿时白骨飞溅,血浆泉涌,他躺在地上扭曲着身体,发出野兽临死前般的惨叫。
与此同时,颜至的第五枪也在一秒后轰出,旋转的有阪弹就像长了眼睛般,“啪”的穿透那名鬼子准尉的钢盔后,在他的头颅里极速翻滚扯着他的脑组织,有阪弹巨大的冲击力就像一柄迎面痛击的巨锤,将鬼子准尉向前奔跑的身体撞击得高高弹起,向后仰着直直地去飞出去,脑后血浆如雨滴般飘散。
颜至的五颗有阪弹打完,左手将狙击步枪抛开,右手已伸到脖子后面,抓住了中正步枪的枪把,步枪划出一道半圆弧线,枪柄正好落在他的左手中捏住、端起,不用瞄准就一枪轰出,子弹穿透一名小鬼子的胸口,将他向前奔跑的身体撞击的就像被人从后面猛拽一样,弹地而起,“呯”然倒地,狂喷血浆。
此时,中国士兵的装弹已经完成,所有人集中火力向鬼子猛扫过去,三面包围,形成一个交叉的三角形火力网。
那名鬼子准尉被颜至一枪击杀以后,剩下的鬼子被颜至杀人诛心的子弹震慑住,没有了以往勇敢直前的信心,一个个无心再战,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往哪里逃窜,瞬间溃不成军。
颜至中正步枪里的五发子弹颗颗命中,就像他的狙击步枪一样精准。
小分队围着失去斗志的鬼子再一次猛攻,战斗很快结束,战场上只剩下几名鬼子的伤兵,躺在地上发出无助的哀嚎。
中弹后的剧痛,没有人可以忍住。
二十多个想小鬼子被从树林里赶出来,还没跑到飞机坠落的这片空地上,只是短短两百多米的距离,就走完了他们在中国的人生。
这一路上都有鬼子的尸体,到处都有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血浆和弹壳,枪支弹药散落一地。
霍埃尔·罗布雷斯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中国少校,颜至的每一枪射出都绝不落空,每一发子弹都能杀人诛心。他轰出十五颗子弹,杀死十六名鬼子伤一名,整个二十多人的鬼子小分队,给他一个人干掉了大半。颜至是人吗?他不但拥有如此残暴的战斗力,还拥有一颗如此冷静的心,他真的是人类吗?
霍埃尔·罗布雷斯看着从士兵手里接过狙击步枪,重新装好子弹,关上保险,背在背后的颜至,他不禁自问,他是人是妖,是鬼或是一个杀神,也许他是中国人口中的那个阎王爷,专门索取小鬼子的命。
颜至单手提着中正步枪,命令赵富贵带人把战场全部打扫一遍,不许再去搜鬼子的兜,除了草丛里那个断了双臂的鬼子伤兵,别的不管有气没气,全部补上一刀,不留活口不留后患不抓俘虏。
颜至快步走到那名伤兵面前,用两根绷带将他的两只胳膊扎住止血,一边用日语问道:“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如实回答,我让你死个痛快。”
“八嘎!”
鬼子伤兵表情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这名中国少校居然会说日语。呆了两秒后,他确定准备这名中国少校绝对不是自己人,于是接着凶狠地冲着颜至嘶吼、大声咒骂。
远处的枪声依然密集。这一阵子,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听爆炸声音,是鬼子的九七式手榴弹所为,不是四十八瓣的声音,这让颜至觉得不妙,为什么聂远峰的小分队在处于完全劣势的情况下,却不使用手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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