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就是残酷的战争,但银发老者祖孙俩还是被眼前的血腥杀戮吓到了,德国士兵临死前的求饶和哀嚎,并没有让这名盟军少校哪怕迟疑一秒。
“啪……”
每一声枪响,伴随着地上到处都是骨渣、液体飞崩。
红色血浆混合白色脑浆溅到梦露的衣服上,让她不停后退,每一声枪响都让她感到害怕身体发颤,看着德军士兵被轰碎的头颅,她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惊叫,不让自己呕吐。
梦露知道,这名盟军少校肩膀上血流如注,几乎染满全身浑身,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走路时摇摇欲坠,拎着手枪,冷血、残忍地射杀几乎失去战斗力的德军也是逼不得已。
战场上就是这样,交战双方都是残酷无情的,既然总有人得死,每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对方。
“老先生,先带您的孙女到楼上躲起来,我把这些尸体打扫一下就会离开,免得给你们带来麻烦。”颜至说着,勉强换好手枪的弹匣,插回腰间,弯腰拽住一名德国鬼子的双脚,想要把尸体拖里屋的杂物间去,刚一用力,左臂传来一阵阵钻心痛,只觉得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耳边最后听到梦露传来的低声惊叫,就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颜至感觉自己是飘在柔软的云端上,空气稀薄,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这云也是奇怪,一会儿如烈火般炙烤着他浑身发烫,喉咙干热,一会儿让他如坠冰窖浑身发冷,浑身抽丝无力,不停地颤抖。
他似乎听见母亲久违了的温暖笑声,听见父亲威严而疼爱的喝斥声。
小时候,他讨厌这样的父亲,现在,他希望每时每刻都能听到父亲的训斥。
他感觉眼角有泪水滑落!
“我这是在哪里?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我是谁?
我是颜至?
我是加漠?
我现在是在哪里?
爸妈别走。你们……你们都别走……
星辉别走,我不是故意冷落你,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更不知道你是我的谁,我是你的谁,不管你是谁我是谁,你都不要走……
叶萱你别走,是我逼死了你姐姐,你是叶萱还是叶娅……
二狗,我很想给你一条回头路走,可是我做不到,我手上沾满鲜血,是我逼死了你……
武中华、许多后、钟家根你们都不要走,都不要走……
都别走,
都不要走,你们都不要走……
辉月你……你别走……我教你唱歌……长亭外,古道边……二十……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颜至感觉额头一凉,他迷迷糊糊刚睁开眼,眼前白光闪动,他反应神速,右手伸出,一把抓住了白光,刚要向外摔出,却察觉入手处软滑细腻,耳边传来女子“啊”的惊呼声。
颜至连忙收住力量,定睛一看,手中握着梦露的一只手腕,疼的她眼泪汪汪,可怜中楚楚动人。
“抱歉!”颜至连忙松开手,梦露雪白的手腕上留下了乌黑的五个手指印。
刚才那一下子如果甩出去,不堪设想。
这个娇柔美貌到不可方物的女子,根本承受不了他的一摔之力。
见颜至醒来,疼得咬着下唇的梦露转而为笑:“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梦露的手中握着一条白毛巾,身边凳子上放了一盆温水,显然是在用毛巾为他擦拭身体,达到物理降温的效果,床边有一盆火,映着她的脸,就像妆了一层淡淡细腻的腮红,美艳到让颜至无法从她脸上挪开眼神。
梦露被颜至瞧的有点不好意思,面带羞涩,有点扭捏,红着脸放下毛巾,低身从火盆边上端起半碗稀饭,舀起半调羹,吹了吹,然后把调羹底部放在自己的下唇上试了试温度刚刚好:“我喂吃点东西。刚才你发烧了,只是十几分钟就奇迹般退了烧,你的身体素质真好!”
颜至不能拒绝,张开嘴,任由梦露把稀粥喂入口中。
阿杜,你想喝寡姐的洗澡水而不得,那是你没有英雄救美,看看我……
念想及此,颜至老脸一烫,此时看来,梦露也就十六七岁的年龄,自己这样想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转念又一想,她这不是最好的年龄嘛……
颜至一低头,见自己的上身完全赤裸,盖着被子,床边的垃圾筐里有很多带着血迹的白棉球、纱布,左肩传来火辣辣的痛,穿越前受过各种刀伤枪伤的他知道,这种痛并没有伤及骨头,于是心中稍定。
颜至掀起被角,他估计刚才德国鬼子那一刀,把自己肩膀捅了个透亮,见伤口处被包扎的完好,左腋下和胸口各放了一个用毛巾包裹起来的冰块,他心中涌起一片感激。
这是物理降温!
自己这伤,再加上发烧,如果在国内使用捂出汗退烧的老方法,估计现在也苏醒不来。
想到楼下还躺着德国人的尸体,颜至挣扎着想要坐起,他不能在此处久留,他每多待一分钟,就会给这祖孙俩带来十分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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