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鹫军刚攻破云州城,寒月白他们正好到了平州的匡鲁,匡鲁是云平两州的交界处,翻过前面的大山就到云州了,寒月白很高兴。他们一大清早就开始赶路,大家走得累了。
官道边有一间茶棚,大家都觉得渴,就进了茶棚。茶棚里的桌椅板凳、茶碗茶壶都在,却没有店家。茶棚的店家昨天就逃走了。寒月白他们还不知道为什么,就自己烧水泡茶,打算喝完茶,再放些铜板在桌子上。
水烧开,茶刚泡上,就有许多人从云州方向过来,经过茶棚前。男女老幼,拖家带口,成群结队,都背着大小包袱。有坐马车的,有骑驴的,有推车的,有的甚至赶着牛羊。燕其羽拦下一老者,问明缘由。老头告诉他们说,南安军队不堪一击,神鹫军杀人不眨眼,见人就杀,他们的刀能将人一刀劈成两半。老头叫燕其羽他们也赶紧逃吧。
去路被阻,原定的计划实施不了,寒月白急哭了。云州又一次被神鹫军的铁蹄践踏,燕其羽心急如焚。
寒月白抹泪哭泣,她想念凤琝,满大海他们在身边又不能说出来。燕其羽捧着头,走来走去,心急火燎:“全族老小可怎么办哪!”
“小子,你冷静点。”甪重烨说,“十七年前,乌木达为难你们燕族是为了凤血珠。现在他没有必要派兵去孔雀山了,再说你们燕族人可不好对付啊。”
燕其羽心里平静许多,不再乱走了,重新坐下。“有道理,有道理。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一张方桌,大家坐在一起,满大海和燕其羽坐一起,他们对面是满天星和孟小山,寒月白和甪重烨各坐一边。没人有心情喝茶了。
“寒姑娘你的师傅住在山谷里,神鹫军是不会去那里的。”满天星安慰说。
“我倒不是担心我师傅的安危,只是千里迢迢的,突然回不去了,心里难受的很。”
“那怎么办啊?”孟小山往其他人脸上扫一圈,“我们要往哪里走?”
一个个锁着眉头,没有人回答孟小山。
孟小山望着路上逃难的人群,急着说:“还是回翊城吧。赶紧走吧,神鹫军要杀来了!”
“看来只能先回翊城了。”甪重烨说。
“我不回翊城!”满大海大手一摆,显得很慌张。
“我们现在跟着燕老弟,不用怕那个睿王。”满天星说。
满大海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杀你全家的仇人也在翊城。”满天星突然想起,大声说道,“你害怕了,所以不敢回去。”
“他不是你弟弟吗?杀你全家是什么意思?”燕其羽好奇。
“他不是我亲弟弟,我亲弟弟满大海已经死了,他因为长得像我弟弟,所以我就认了他。”满天星向燕其羽他们解释了李志州到羊角寨的经过。
听完满天星的讲述,燕其羽问满大海:“杀你全家的人到底是谁啊,说出来,我们帮你找他算账。”
“你们别问了,总之翊城我是不会去的!”满大海说。
“全家被杀的血海深仇都能放弃,你真是没有骨气!”寒月白说,“一人苟且偷生,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的仇人是谁啊?”孟小山问,“说出名字来又不会吓死人。”
“什么人可怕到让你放弃了复仇?”甪重烨问。
满大海低着头,没有说话,任由大家猜测、催问,就是不说。
“以前,你做噩梦的时候,常喊一个名字,”满天星说,“叫什么---楚---楚---”
“大哥,你住嘴!”满大海马上打断道。
“楚天青吗?”孟小山说。
“就是这个名字。”满天星问孟小山,“你知道楚天青?”
“知道,大名鼎鼎的虎旗军副元帅,南安第一高手。”
寒月白的脸都白了,舌头变得僵硬,说话都不利索。问满大海:“楚---楚天青,他---他--杀了你全家?!”
“不是,没有,”满大海手发抖,“是我大哥听差了。”
燕其羽抽出剑,架在满大海脖子上,“你心里有什么鬼,把话说清楚,你是知道我的厉害的!”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吧,”甪重烨说,“也许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燕兄弟,你别吓他,”满天星严肃地说,“大海,你有事情瞒着我,就没有把我当大哥,我可伤心啊。”
满大海很羞愧:“大哥,我欺骗了你。”我不叫李城,我的真名叫李志州。”
“兄弟,你是咋回事啊?!”满天星摸不着头脑,愣愣地问。
满大海沉了沉气:“我原先说的全是谎话,我全家没有被杀。我---我原先是虎旗军虎啸营的一名校官。”
李志州话音一落,众人瞠目结舌。
“我与同僚们执行完一次刺杀任务回到翊城后,遭到灭口,只有我一人侥幸逃生。”
“谁把你们灭口了?!”孟小山上半身都趴到桌子上了,惊奇地睁大眼睛,“谁啊?!谁啊?!”
李志州紧紧十指交错,牙关咬地很紧,太阳穴都凸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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