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米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江有成挠着头皮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抬了头,看向刘氏。
刘氏把碗中最后一口米粥吞了下去,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我觉得闺女说的对。”
自江米夏醒了之后,这人是越来越机灵,但凡说的话也越来越有道理,按照她的话去做的事儿,也几乎没有一个不赚钱的。
现在江米夏想着办个作坊起来,刘氏觉得,没什么问题。
眼下这事儿,刘氏同意了。
宋景韫那更不必说,素来是自家闺女说啥,他就是啥的。
江有成再无半分犹豫,也点了头,“成,就按闺女说的来,不过待会儿我得去跟里正说说这事儿,此外呢,我也想着咱们往后要开这作坊的话,要不要每年拿出来一部分钱,捐到村子里头的祠堂,给那些孤寡老弱的添补些?”
同宗同姓的在一个村子,时常是谁家富裕了,稍微拉扯一些其他人,谁家有事儿了,旁人也会帮,遇到谁欺负村子里头的人,那都是全村老小一起上。
这便是宗族。
族内的这些事江米夏了解的不多,但人情世故方面她却也知道。
仁心善行是好事,也是拉拢人心,树立威望的好办法,家中的生意往后肯定还要越做越大,从一开始就做好一些事,遇到特殊状况时,族人也能帮着伸头。
“就按爹说的。”江米夏道,“我只知道如何做生意赚钱,人情世故上的事儿我不大懂,爹看着办就行。”
哪里是不懂,不过就是让他这个当爹的脸上添光罢了。
江有成嘿嘿笑了笑,把碗中的酒给喝了干净。
第二日吃罢早饭,江有成去寻了江正信,说自家想开个作坊,从村中雇人做活,以及作坊赚的钱每年往村中祠堂捐上半成的事儿。
“这可是好事那。”
江正信一听这个,满脸都是笑,“村子里头的人能做活赚钱,祠堂这里每年还能得半成的捐款照顾那些孤寡独居的老人或者妇孺。”
“有成哥,你这说的是自己想赚钱,可也算是给村子里头办了一件大好事儿呢。”
“可千万别这么夸我。”江有成嘿嘿笑了笑,“这不还得劳烦着你这边,帮着把这事儿给张罗一下,都给大家伙说一声,看看谁家的年轻后生愿意做这个营生的,就来我家了解一下情况。”
“成,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帮你张罗。”江正信满口答应了下来,并在晌午边儿的时候,敲了铜锣,等村民都集中到祠堂门口时,说了江有成家要雇干活的人,付费收编筐学徒的事儿。
注意,是给编筐学徒工钱,不是编筐学徒给他们家交钱。
这消息一出,江家村跟炸锅没什么两样。
“这江有成,脑子应该没事儿吧。”
“咋个说话呢,人家收个学徒,就说人家脑子有事儿,我看你才是脑子有事儿,说出这种话。”
“别着急别着急,我就是说这事儿,这有手艺的恨不得捂得跟什么似的,就算想着带徒弟的,那也是让学徒交些孝敬钱,才能跟着学手艺的,这江有成不但不收钱,还要给学徒发钱?”
“你要这么说,的确是有些稀奇,这是真的吗……”
“哎呀,想那么多干啥,去人家家问问不就得了嘛,你看看你们,要交钱学手艺的说人家黑心,这给钱学手艺的还要问为啥,真难伺候,人家江有成家愿意出工钱,还不是因为人家一家子人都是善心人?”
“就是就是,做人得知道感恩才行呢,也别在这儿瞎猜,去问问人家江有成家,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哎哎哎,你们别这会儿去,咋的也等着吃完饭再去,这会儿都围着去,像啥话……”
农家人规矩,不是做客,吃饭的点儿不上门,有想在人家家吃饭的嫌疑,要避讳一二。
这是规矩,人人都要遵守的规矩。
于是,所有人虽然心中跃跃欲试,却还是先回家吃了晌午饭。
但在江米夏一家放下晌午饭的饭碗,碗筷都还没收拾完时,便有人陆续上门,询问这做活和做学徒的事儿。
需要做什么,工钱几何,什么样的人才愿意用?
因为还要做半个月后送到书院的囊箧,江有成,宋景韫和刘氏三个人忙着做活,这应对问询的事儿,落在了江米夏的头上。
江米夏也不含糊,摆了桌子在自家门外头,跟每一个来问询了解的人,都一一解答。
若是来做活的,做的是砍竹子,劈竹片的活儿,要求身强体健力气大,最好是男性,年纪不能低于十六岁,每个月的工钱,是四百文,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发八成工钱,试用三天不合格的,按天结算。
若是来做编竹筐学徒的,学徒期每个月工钱一百文,试用期一个月,依旧是八成工钱,学成后需继续在这里做活,且需做满十年,否则便是违约。
但中途因身体原因或作坊经营不下去关门大吉的不属于违约范畴,十年满后,可继续续约或做旁的活,但自离开作坊后,十年内不得做此类的活计,亦不能教旁人做,否则亦是违约,需给作坊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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