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宝的后背,四肢,乃至面门都有不同程度的撕咬伤口。
杨大夫自认医术有限,难以医治。
江春宝是江有财家的期望,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有任何犹豫,急忙雇了牛车往县城赶,直到三日之后,才能县城回到了江家村。
此时的江春宝已经醒了过来。
“别,别过来,别咬我,别咬我……”
“滚,快滚开,滚开!”
“救命啊,救命!”
“……”
只要看到有影子晃动,无论是人还是物,江春宝都会惊恐无比,蜷缩成一团,更是随手拿起手边任何可以拿起的东西来当做防御。
全然不顾自己好不容易才止血的伤口重新裂开。
也不管自己面前的是不是来给他喂饭或者上药的张氏。
哪怕在晚上,江春宝好不容易睡觉时,也是浑身颤抖,稍微有一些动静便惊醒,大喊大叫,甚至大热的天儿,要蒙着被子,不敢露出来分毫。
俨然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江春宝这个样子,二房的天空也阴云密布。
张氏以泪洗面,哭的一双眼睛肿成了杏子,睁都睁不开。
江有财见自己家未来的希望此时疯疯癫癫,心里头的那根顶梁柱顿时崩塌,在家中来回踱步惋惜之余,更是到处找寻罪魁祸首——那只害的江春宝成了这副模样的疯狗!
但找寻了好几日,江有财却是一无所获。
村中有人养狗,但体型都不大,且江春宝被咬的时候,各家基本都能证明自己的狗在家,且村中的狗平日就是看家护院,偶尔在村中溜达时,连旁人家掉落的吃食都不敢去捡的,更别提咬人了。
甚至附近几个村落,都没有听说有嘴巴那么大,体型那么高,能够伤人的恶犬。
且江春宝被咬的那天,虽然天已经黑了,但还不算太晚,即便是睡得早的农家也都是刚刚吃完饭收拾而已,论说就算看不见江春宝被咬,也应该能听得到动静。
毕竟被咬成那副模样,这声音肯定是凄厉异常。
但江家村的所有人,那日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甚至此时回想时,只觉得那日周围异常的安静,似乎连夏日里头高高低低鸣叫的虫儿声都听不到。
没有听到叫声,没有所谓的大狗,这一切仿佛都是凭空发生的一般。
诡异。
异常诡异。
江有财越打听,越找寻,头皮也越发的麻,后脊梁也越发的凉,以至于他都病上了两日,白天脑袋昏昏沉沉,晚上的时候是无休无止的做梦。
至于梦的是什么,到晨起醒来时也不记得分毫,但却是清楚地记得做过梦,且起来之后浑身酸疼,似乎做的不是梦,而是自己去亲自经历了一番一般。
江春宝疯疯癫癫,江有财浑浑噩噩,二房这些日子家中的氛围,显得越发沉重。
真他娘的邪门啊!
江春河这几日几乎把后脑勺给挠秃了。
晚上更是睡不着,只翻来覆去的,如烙饼一般。
“翻身轻些,孩子都睡不踏实了。”冯氏小声提醒了一句。
江春河有些憋不住,干脆一骨碌爬了起来。
“咋了?”冯氏看江春河直勾勾地往外看,也坐起身来,“春宝那又有动静了?”
侧耳听了听,冯氏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西屋的确有动静。
又哭又喊的,听着吓人的很。
“你不去瞧一瞧?”冯氏问江春河。
“有啥好看的,看也是那样,拦不住,帮不上啥忙。”江春河撇撇嘴,有些不耐。
倒也不是说他这个做哥哥的过于冷血,相反,在看到江春宝成了这副模样时,江春河这心里头也是难受的很,甚至在要给江春宝治伤的时候,把自己攒的私房都拿了出来。
但江春宝这个样子,不好好看病治伤,成天鬼哭鬼嚎的,看谁都打,看谁都躲,让江春河想起江春宝平日里的自私自利,再没有半分想继续管他的心思。
冯氏见江春河这般说,便住了口,只叹了口气,“这好端端的,咋就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还能造什么孽?”江春河道,“我看那,八成是去惹三房。”
“先前我就觉得他看三房那边的眼神不大对劲,就说过他,让他没事儿别想着去招惹三房,别去招惹江米夏和宋景韫,估摸着是他没听劝,非要去闹腾点事儿出来,结果把自己闹腾成这样了。”
真是……没法说!
江春河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冯氏瞪大了眼睛,“这三房,真有这么邪乎?”
“可不,邪乎的很呢!”江春河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你看,我先前打猎也算一把好手,后来为啥平白就啥东西都猎不着了?不就是因为上回觉得那兔子是我撵出去的,让江米夏和宋景韫给捡着了,想着要回来,就出那事儿了?”
“再后来,想着让人江大头去三房那竹编作坊里头闹闹事儿,结果房梁塌了,砸的我养伤养了好多天,再往后,娘掉坑里头,咱家粮食收成不好……你说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件不是因为跟三房沾了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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