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随着一道清幽古意的钟声久久回荡,襄云城副城主孟敖率领八个赤膊大汉,肩扛一尊古朴大鼎,自台下飞身而起,稳稳落于高台中央,不溅起一丝尘埃。
旋即,十岁出头的半大娃子,襄云城城主唐誉,身着广袖锦衣,手持三炷细香,自高台下,缓慢而沉着,一步一个阶梯,徒步登了上去。
“修者,得天裨益,炼真气,得长生,能者推山倒海,物换星移……”
冗长的大段祝词极具催眠效果,难得唐誉念得一字不差,陆峥快要听得睡着过去,便见唐誉一张一闭的小嘴终于停了下来。
朝天三拜,唐誉肃穆神色,将三炷细香插进高台正中央的大鼎之中。
“铛。”
又是一声古意悠远的钟声传来,比武大会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唐誉正儿八经地讲述了一下比武的规则:“此番比武大会采取老规矩,上台比试者,必须是年纪为百岁以下者,且每一门派与家族派出十个初试修者。初试赢得前茅者,方得代表三方势力之一,参加最后的论武角逐。”
至于这个前茅是怎样的前茅,唐誉没有细说,毕竟每一届比武大会变数多多,谁也不晓得,最后能活着站在比武台上的到底能有多少个。所以,比武大会的惯例便是,活着的能跑能跳的,便算前茅。
“刀剑无眼,生死不论,诸位加油吧,呵呵。”唐誉从头至尾都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只在最后一个不怀好意的憨笑,显出一丝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且这小孩下了台来也不坐自己的位置,反而搬了把椅子凑到陆峥与秋迟中间。
“嘻嘻。”唐誉冲陆峥傻呵呵一笑,旋即便扒拉着自己的表哥秋迟,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无非就是孟敖如何严肃古板,背词多么枯燥苦逼。
虽说这小孩当初有意无意坑了自己一把,但陆峥对他倒是没有什么恶感。更何况,这小孩还是好友秋迟的表弟。
说来也巧,陆峥的位置正好与秋迟的位置临近。
许是陆峥与秋迟交了朋友的缘故,当初看着他就要打要杀的姑奶奶孟倾瑶居然还能对他笑脸相向。而这孟倾瑶与唐誉的副手孟敖更是叔侄关系。
孟倾瑶咬着嘴唇,娇滴滴扫视了一圈,旋即将视线对上陆峥,不好意思地温婉一笑,问道:“怎么,云老先生没和陆掌门一起?人家对他,可是甚为想念啊。”
陆峥心内抖了抖。
都说女人是老虎,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秋迟是披着人皮的狐狸,他这未婚妻便是披着天使皮的恶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癫狂起来简直不是人。
陆峥生怕孟倾瑶当场发飙,脑袋几转,方才斟酌道:“师父他老人家正在闭关,不便前来,只是我来此之前,师父还提过一句,说对孟姑娘也是想念得紧。”
“咯咯。”孟倾瑶当即就笑了,笑得很开心,叫陆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孟倾瑶这幅无害又娇俏的模样,便好像当初那个像女疯子一样下令又打又杀的不是她一样。
秋迟没想到,陆峥居然能与孟倾瑶聊到一块去,当即诧异地看了陆峥一眼,旋即笑道:“有伊人滋润的人就是不一样,我记得,当初陆兄你可是不苟言笑的类型,怎么,现在也学会了油腔滑调逗弄美人了?”
陆峥嘴角一抽,真不知道秋迟是故意取笑他还是因为听了莫子风的八卦而特意打趣,反正没安好心。
几人说话间,站在高台上的孟敖眼神一戾,旋即先前曾于城墙上空惊鸿一瞥的十数个灰袍老者再次出现。
十数人联手,再展神功物换星移,轰隆声中,凭空造物。
高台一分为三,化成三份,每一份都是一座有数十阵法加持扩大的比试台,坚固牢靠,呈三足鼎立之势,蓦地盘旋半空,距地百丈时方才停下。
如此高度和距离,在场修者均能将比试台上的情况一收眼底,且也能尽量减少比试台上溅起的飞尘血肉一不小心飞溅进看官群众的茶碗里。
而这三方比试台,便是正道魔道与中间势力三方分别的对战场,初试时,便是三方势力各自内部打架。
孟敖颔首退下,十数个灰袍老者一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消失无踪。
便在此时,空旷的地面上、三方比试台之下,再次走上一个身着白衣劲装的干练人物,对四周一抱拳,便开口高声道:“在下襄云城白鸿,忝列此番大会主持一职。闲话不提,现在便请有意上台比武的门派各自派出十人,采取十局六胜的原则,胜出门派将获得襄云城入城令牌一枚,但凡持令牌者任何时候可入城面见城主一次,且,胜出门派将参加接下来的胜者争雄。”
简单来说,今日胜出门派,将在初试结束后,再次一论长短。彼时,胜出的,方才是能够真正代表各方势力最终出战的。只是,这坑爹的获胜奖励,如此“新奇”和……幼稚,该是出自十岁娃子唐誉之手。
果然,边上唐誉适时的来了一句:“怎么样,表哥,我这奖励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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