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一事发生后,宫内议论纷纷明里暗里都在说是皇后失职,才会在如此庄重的时候发生这种事。
昭帝查的越慢,对皇后的处境就越不好,眼下还了皇后清白,也平了流言。
“没想到那淑妃、不对婕妤,竟如此大胆,敢在百灯节上动手脚,”皇后气恼,“还差点毁了太庙,陛下只降了她的位份都是便宜她了。”
“娘娘不必心急,日后还有的她好受的呢!”
皇后听到候嬷嬷的话后,转怒为笑,“本宫是迫不及待想看到婕妤的样子,那样子肯定精彩了。”
她又感慨道:“没想到二娘昨夜所言皆中下怀,本宫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有几分才智和谋算呢!”
昨夜她和太子都还苦恼着,程蕙心三言两语就戳中其中关键点,指出了淑妃的想法,现下果然如此。
幸而陛下垂怜,还了她一个清白,不然三郎的名声也要被她这个母后给牵连了。
候嬷嬷笑着说,“奴婢瞧着郡主近些日子是愈发的沉稳,手腕心计皆有,听说前些日子南平郡主和太学内的贵女们故意为难郡主,郡主也不闹,借话就骂了回去,叫她们好一顿难堪。”
皇后听后脸色反而显得阴晴不定,“二娘倒是变化了许多,可本宫不知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这些年来故意把二娘养得骄纵跋扈就是希望陛下厌弃不再注意到二娘,可多年下来二娘与她早就是明面绑在一起的人了,二娘若失宠了,她又不得陛下的喜欢,只怕三郎更是被她拖后腿。
可二娘这般颜色要是陛下一旦上心,那后果只怕......
“娘娘所忧虑之事,奴婢都知道,”候嬷嬷叹道:“可奴婢觉得就算陛下真对郡主有所意动,真要紧张担心的也不是娘娘才对,该是披梅殿的那位,毕竟有了更相似的真品,谁又还会在意赝品如何。”
“而且郡主若是真入了后宫,以她对娘娘的亲厚,必然不会让那位好过,到时娘娘更添了一番助力才对。”
皇后脸色变化不定,“你说的这些本宫都懂,可是程蕙心不能入宫为妃。”
程蕙心身后还站着程国公,无论他在不在意程蕙心这个女儿,可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为妾,就算是帝王之妾也是一样。
程国公府兵权在握,守着大昭国的边陲,不仅震慑聿国和氐国更是有着驻守监督渭州郯王、泾州莒王二王的职责,他若是有了异心,只怕皇权轻而易举就会被颠覆。
陛下的心里一直住在那个女人,为此差点连江山都不要,他要是真对二娘动了心思,只怕会不死不休。
无论如何二娘不能为妃,这不仅是为了保住昭国的江山,更是为了保住她的三郎日后的江山。
皇后有些头疼,叹息了一声,“派人给三郎送个信,让他知道事情平息,也省得他读书分心。”
候嬷嬷应了一声,行了一半忽然问道:“昨夜郡主将出宫的手牌退了回来,那......”
皇后挥手,“派人给她送去,就让她去外面野一野。”
最好闹出点事情来。
抚痕殿中程蕙心自然也听到淑妃被降位份的消息,她不似皇后那般一味的开心,反而心中甚是不安,觉得奇怪极了。
就算是罪犯也需要经过会审,昭帝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淑妃,直接了断的下旨,甚至有意放出风声,这简直就像是心里有鬼,想快点把事情完结掉的感觉。
这时李嬷嬷进来,将出宫手牌递给程蕙心,道:“这是皇后娘娘方才打发人送来的,说是让郡主安心出去玩,不必担忧。”
原本程蕙心顾忌着皇后被走水一事缠上,觉得她在出宫玩会另生事故就退了手牌,没想到事情一清,皇后就派人送过来。
想到能够出去耍,程蕙心的心也飞了。
李嬷嬷不安心道:“百灯节不宵禁,街上人流必然多如牛毛,郡主今夜游玩务必要小心,别乐不思蜀走错了路。”
程蕙心:“......”
不就是昨夜宣室殿里走错了路一次,李嬷嬷怎么就听晴光说过一次就记得这般深,这是把她当小孩看了。
李嬷嬷又对侯在一旁的祥云道:“记得跟紧郡主,寸步不能离。”
祥云挥着拳头 ,信心满满应道:“嬷嬷放心,奴婢会巴着郡主的胳膊不松手的,要是有不长眼的,奴婢一拳头一个。”
程蕙心:“......”
要不是李嬷嬷说的,她都还不知道雨浓会点功夫,她还一直当雨浓就会做小糕点呢!
眼瞧着李嬷嬷还想再说点什么,程蕙心烦恼地趴在案几上,“嬷嬷你就放心吧,我就出去玩玩,很快就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李嬷嬷飞了程蕙心一眼,毫不留情地按在她的左肩上,引得她抽了一口气,跳起来 。
“嬷嬷,你做什么。”程蕙心龇牙咧嘴的。
“不做什么,就是让郡主记住小心为上。”
李嬷嬷语气平淡,眉眼却带着不虞。
程蕙心心知李嬷嬷是对昨夜德妃二话不说就踹了她一脚的事情耿耿于怀,又担心着她的外出安全才这样。
她放软了口气,“我跟嬷嬷保证 ,肯定安安全全的回来。”
孩子大了,呆不住也正常,李嬷嬷一直都知道,她也知道这些年来她拘着程蕙心许久,物极必反,是时候松一松,再说这些年国公爷戍守边陲,已然安宁,不会再发生当年一事,可心里就是忍不住的担忧。
这时雨浓忽地插了一嘴,打破了温情,问“郡主你昨日拿去的食盒是丢了吗?怎么没拿回来啊,那可是奴婢最喜欢的一个了。”
食盒!!!
程蕙心表情凝固,那食盒还在大佬那边,昨天她慌得连离开都是原路翻墙回去,哪里还记得带东西。
她干巴巴地说,“我不知道丢哪了,下次让内宫局再送一个你喜欢的样式过来吧。”
雨浓失望地嘟嚷着,“不会再有的,那个黄梨木鸳鸯交颈镂雕食盒很少见的。”
李嬷嬷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雨浓的额头,“没大没小的。”
雨浓捂着头,“奴婢就是喜欢上面的两只鸟儿,好看着呢!”
程蕙心已经尴尬到说不出话来。
鸳鸯交颈!!
食盒上刻这种东西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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