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蕙心从皇后那回去时在暂住的小院子前看到负手而立的季玉泽,登时就掉头想走。
这个天杀的祸害怎么来了,肯定没好事。
“郡主为何见我就躲,”季玉泽扬声道:“难道是我不堪入目,郡主见就心烦?”
烦不烦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程蕙心面无表情,“世子可有事?”
季玉泽露出失落的表情来,笑容也变得苦涩,“听说昨日围猎一事陛下受伤,当时郡主也在场......”
他欲言又止,语气酸涩道:“现下见郡主无事,我就放心了。”
说着季玉泽从腰间解下一个葡萄花鸟纹银丝香囊球,眉眼温柔似水,“此囊内的药草有沉思定神的功效,对郡主必有大用处。”
晴光恍若见鬼般的眼神在程蕙心和季玉泽之间来回扫着,比起心头的苦涩涌上来的更多是惊讶、难以置信居多。
要是之前季玉泽对程蕙心可以说的礼数周全,但也不算太特殊,可今日的行为却不是那么简单。
大昭国之内互赠香囊算是一种亲近的行为,更何况还是自身已佩戴过的。
季玉泽这一行为带着点说不清的暧昧,让晴光觉得三观都被刷新了。
季世子难道对郡主......
面对季玉泽演绎的深情款款和精彩绝伦的表演,程蕙心觉得在墨沁阁那一夜的季玉泽才像是有了鲜活的气息,不像现在,虚假的恶心。
她更加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精致的香囊球,本着你恶心我,我也不让你好受的心情,丝毫不客气地拒绝,“世子多虑了,我还没到这种程度。”
“世子要是闲得有空,还不如去看看陛下如何。”
身为氐国人不挖空心思在皇家那边转悠着,跑到她一个郡主面前做什么。
季玉泽慢慢地收回香囊球,温和的笑容隐约透着点难以言说的邪性,声音意味深长,“既是郡主之愿,我定然会去瞧瞧的。”
程蕙心没忍住打了个冷战,不会惹过头了吧。
虽说两人现在已经达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你弄不死我,我也不能告发你,可明显季玉泽的想法并不是想着平静,明显是要搞事情。
太难了。
“郡主——”晴光第一次用生气的语气道:“你没见到方才世子爷有多伤心吗?”
她满心满眼都是心中爱慕人被人拒绝之后的叫屈,世子爷那般神仙般的人物,家世更是一等一的好,为什么郡主会不愿意呢?
难道是郡主还忘不掉梅郎君?
程蕙心无语,伤心?她是真没瞧出来,刚才那笑容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再说那个香囊球指不定是装了毒药想要害死她呢!
她哪里敢收。
“郡主,”晴光叫了一声,“皇后娘娘之前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什么话?”
皇后每日跟她说的废话太多了,不是抱怨昭帝偏宠梅贵妃就是夸赞太子功课好、能力强,她都听吐了。
“梅郎君并不是良人。”
程蕙心脚步一顿,神色懵懂地回头,不明白晴光为什么忽然提梅修贤。
晴光再接再厉,“世子爷是个好人,那夜要不是他咱们如何自处,郡主你可不能忘了他的好。”
说起那夜程蕙心直到现在还忘不掉季玉泽那双充满暴戾兽性的双眼,像是幽深的潭底下掩盖住的无法言说的恐怖。
发觉出晴光的不对劲,程蕙心干脆道:“你对季玉泽......”
晴光红了脸,急急地打断,“世子爷是个好人。”
随后她脸上闪过一抹失落,“奴婢是觉得着郡主勿要错过良人。”
程蕙心:“......”
该怎么跟你解释,你口中的好人日后就是出卖大昭国情报,导致昭国内乱四起,后被凌云遮轻而易举覆灭的罪魁祸首。
她捂着头叹气,“晴光我现在头疼不想谈这个问题。”
晴光咬紧下唇,“奴婢伺候郡主睡会吧。”
昨日突遭黑熊遇袭,那般惊心动魄的场面就算只是经历一点都叫人心难以安宁,更别提睡觉了。
身为直接被袭击者,昭帝也是一夜未睡,打发走吵闹一天的朝臣之后,外头已是暮色沉沉。
李忠送过几位大人之后,悄声提醒道:“陛下,史大人还在外头跪着呢!”
“榆木脑袋!”昭帝骂了一声,颇为头大道:“传他进来。”
史长青跪了一天也饿了一天,得益于常年练武这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脸色丝毫未变。
他面色平静地一撩起袍跪下,丝毫不顾已然叫嚣了一日酸疼的膝盖,磕头道:“请陛下降罪。”
史长青性情耿直、一条筋,就算面对昭帝也是一板一眼,像块硬邦邦的木头,就连请罪都显得格外理直气壮。
昭帝觉得好笑,面上却是不露分毫,他心知此事绝对不可能和史长青有关,更不可能像朝臣所暗示的那般是太子所为。
不过有些事该调查还是要调查的,这不仅是为了找出背后之人,更是为了还皇后和太子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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