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垂幔后的皇后那是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程蕙心养得是目中无人、飞扬跋扈了,可比起程国公风轻云淡却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来说,那简直是弱爆了。
她深刻的反省了下自己,做的还不够彻底,还没达到巅峰的极致。
说不定这些年来并不是她故意把程蕙心养歪的,是程蕙心从骨子里就是歪的。
皇后选择性的忘记当年程蕙心刚入宫时那副廋弱、怯怯的小模样了。
“哗啦——”
青釉莲花茶盅被人挥到台阶下的地毯上,得益与地毯的柔软,茶盅没有碎,可内里青碧的茶叶混着绿意的水流一点点的流淌开。
太后脸色阴沉的可怕,正欲痛骂上程国公几句,却忽然胸口一闷,顿时身子歪下去,喘不上气来,发出宛如破裂的抽风箱一般的声音。
作为在场唯二之人,皇后当即就尖叫着传了人进来,高嬷嬷带着人冲进来,手脚利索的去后头的佛堂内取了最为上佳的檀香。
袅袅白雾似是被人牵引着,束成一处在太后的鼻尖打转,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太后的胸脯逐渐平复下来,脸色也好看许多。
待到太后瞧起来安定许多,高嬷嬷才一下子瘫倒在脚踏上,直到现在才意识都自己的手在发抖。
御医急匆匆地赶到把过脉之后,道:“太后娘娘是老毛病了,切记,勿动气、勿心燥、勿心神耗费。”
这都是老调常谈了,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太后不用听都会背了,她对自己的破身子很是烦躁,以手撑额,眼神都没给一个就让御医退下。
皇后担忧,“母后,这些日子你忧思过重,为了身子还是好好歇息,勿要再多想了。”
现下前朝之中的老臣愿意支持太子一部分是思想陈腐,遗传着祖训、以嫡为重,并不支持庶长子继位,一部分是有着太后在,部分老臣愿意跟随,太后若是出事,太子身后的助力就少了一半。
太后多年来涵养的功夫极佳,可每每对上程国公不知为何 都会被气的失了仪态,心就跟被猫用爪子抓了下似的,难受却无可奈何。
就算太后如何厌恶程国公也清楚的知晓,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其一,其二更是为了能够抗衡梅家如日中天的势力,程国公府不仅不能开罪,更是要捧着。
“下去把。”
这么多人围着太会更是心烦,挥退下人之后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不少,她靠在软榻上,声音有些轻,继续着之前的话,“那个小娘子到了几日了?”
“十日有余了,”皇后想了想,“臣妾问过了,今年方才及笄,瞧那模样倒是十分可人,性子也是安静,这几日都窝在偏殿之内绣花、打络子,半步都未曾踏出。”
“可有问过你什么?”
“并无,不过就是说想着早些拜见母后,说是替兄长向您请个、问个好。”
“挺知情识趣的。”
太后掀开眼帘,目光如炬,“你很满意?”
皇后觉得太后的模样有些不对,像是她刚才说错了什么,可她回想了一路下来说的话并无犯错。
“臣妾觉着倒是极好。”
“你呀,”太后用一种不成器的眼神看着皇后,调教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不长进,她觉得胸口又闷起来。
初入皇宫不怕不燥,安安静静的待在偏殿之内,面对皇后也是进退有度,表现的极为知情识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小娘子。
不过,太后还真就怕侄子送的小娘子像皇后一般单蠢,有心计、懂得用手腕这样的人才可以在这个权利交织的皇城之中生存下去。
“等下你回去,把那小娘子送到寿安殿来,哀家好好调教,定叫她在三日后的昙花宴上光彩夺目、一展风采。”
由太后亲自调教出来的小娘子自是最佳,皇后先是一喜,可想到昭帝举办昙花宴的目的,不由犹豫道:“昙花宴是陛下为五公主择夫婿所办,若抢了五公主的风头,臣妾恐陛下会生气。”
对于五公主遭受的事情,昭帝痛心不已,更是在得知宫中传的流言蜚语后狠狠杀了几个嚼舌根的奴婢们,才让宫中的流言停歇。
为了五公主的日后,昭帝想为她指一门亲事,所以才扯出个赏昙花宴来。
只要一想到五公主是在她寿宴那日被遭受凌辱,太后就觉得晦气,脸色更是冷若冰霜,“别提那丢人的丫头。”
发生这样可耻的事情,梅贵妃不想办法遮掩着就罢了,竟还任由满宫闹得风风雨雨,简直有损皇家颜面,难堪至极。
皇后面上噤若寒蝉,心下却是可着乐。
陛下多年来对五公主一直偏爱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败柳残花被人玷污,清誉不复,梅贵妃失了这么个杀手锏,只怕是要呕死了。
“还有你!”太后厉眼一扫,轻而易举的瞧出皇后的小心思,“身为中宫之主怎么能为了和嫔妃较量就致皇家的颜面不存,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事陛下对你可是有了意见。”
昭帝也不傻,流言能传开自然和皇后的漠视,甚至暗地里的推波助澜有关系,他也有段时间没去凤鸾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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