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坏了两人的计划,只怕恨不得弄死她才对。
一看就知道其中绝对有猫腻,不去不去不去。
她拒绝的果断、就连上头梅修贤三个字都不能让她有所留恋,这叫李嬷嬷又是欣慰又是难受。
欣慰郡主终于不会再被人说倒贴了,及时从梅郎君那抽身出来。
可难受于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冷宫那个质子,两人的身份对立且敏感,还不如梅家呢!
为什么郡主挑选郎君的眼光都如此的差呢!
下雪的冬日里就连天都仿佛被地面白净的世界反折出光线,显得亮堂了不少。
里间烧炭要开窗,冷风就跟一条线似的嗖嗖往里进就朝有温度的地方吹,程蕙心不耐窝在里间,就让人老样子的在廊檐下支了屏风,又烧上几盆暖和和的炭火,披着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冷风从脚底下和上头灌过去,半点不沾身,倒比屋子里好受多了。
她舒服地抿着热茶,叼着果子,听着雪轻轻落在地上的声响别提多美滋滋了。
可舒坦时候没享受多久,雨浓着一身黛青色的对襟袄子,踩着滋滋作响的雪,蹭蹭地跑过来,“郡主,程媛媛来了。”
她小时就被李嬷嬷带进宫里,对程国公府的主子们也没得印象,加之程媛媛之前故意害过程媛媛,她就更没的给好脸色,因此背地里都是直呼程媛媛的名字。
程蕙心猫在铺着羊毛的榻上,眉眼懒懒,“做什么?”
雨浓想了想,“说是关于梅郎君的事。”
“就说我睡了。”
这样的理由一看就是托词,以程媛媛那般高的自尊心和要脸面的性格肯定会忍受不了,直接就走的。
可惜,程蕙心低估了程媛媛对梅修贤的执着。
程蕙心不愿意见自己,程媛媛就不顾往日嫡女的形象在小院口乱叫,一副你不出来我就跟你一直耗下去的气势。
声音吵杂、其中还掺杂着程媛媛的怒骂声,程蕙心捂着炸裂的头,也不想被她闹得不得安宁,松了口让人放她进来。
程媛媛目的很明显。
大皇子的邀约,她也想去。
程蕙心躺在榻上,莹白的脸蛋因骤然接触冷意而泛了点红晕,神色懒怠,“那帖子,我让人退了。”
程媛媛手一翻,青色的帖子淬着金在手心里,显然是被她拦截下来。
“你要去,”她蛮横的要求,“还要带上我!”
“凭什么?”程蕙心上下扫了她两眼,眸光淡淡透着点不屑,“你不是一直自诩为国公府的嫡女,想邀人出游还需要蹭旁人的帖子?”
“往日你不是对这种行为最看不上的嘛?”
清淡的言语满是嘲笑,程媛媛一下子涨红了脸,眼底有几分难堪。
她是程国公府的嫡女,自是不缺京中名门娘子出游、聚会的帖子,往日都不需要开口,那些帖子就像雪花一样飞入国公府,她对于程涵涵每次蹭自己帖子一道去聚会时的行为又是得意又是鄙视。
一方面觉得程涵涵再受宠又如何,在外人眼里她不过是个庶女,怎么会有人自降身份的想邀她。
一方面又觉得程涵涵真是不要脸,为了能勾搭上好郎君,连蹭帖子这事也能做的这么厚颜无耻的。
如今,她成为了自己曾经最鄙视的人。
可一想到当年惊鸿一瞥,少年郎轻笑谦和的眉眼和翩然君子之气,她再多的羞耻和难堪也荡然无存。
梅修贤本就不爱出门,更少去那些所谓世家往来的聚会、赏花宴,很难碰上,现如今成了编撰长久的居在宫里,就更不易见得面,这样的好机会,她不允许自己错过。
“我要去!”她命令道。
程蕙心没搭理她。
程媛媛咬紧下唇,向来以下巴看人的她放低了姿态,“你从前不是一直都爱慕于他,此次大好的机会你为何不愿去。”
她觉得程蕙心是在拿乔。
“爱慕?”程蕙心黛眉微挑,神情似嘲似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别说出来恶心我。”
轻飘飘的语气彰显了她的不在意,并不像是假装。
程媛媛看着她说过话后就懒洋洋地将头埋进羊毛毯子里,像是不想在理会自己,乌黑的墨发下和驼白的羊毛交替之间,侧脸散发着莹润的光,恍若一截美玉。
她眼神变了变,心里嫉妒的情绪才未升起,就想到程蕙心额头上的疤痕,她露出一抹笑容——
长得好看又如何,还不是面容有暇。
“别杵在这,赶紧走。”
能搭理程媛媛不过是因为嫌她吵,现在既然已经谈崩了就更没必要留着,赶人是程蕙心最后的底线。
程媛媛不甘心可拿程蕙心又没什么办法,程蕙心不是她任予任求的母亲、也不是府里随意可以欺负的庶女,就算是祖母都无法轻易招惹她,只当做看不到。
她之前差点害死程蕙心,程蕙心早就恨死了她,知道了她想去肯定更不愿意帮忙,也不愿意去赴约。
程媛媛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居然还要逼一个娘子去与自己爱慕的郎君赴约,可若不如此,可是连郎君的面都见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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