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朗的郎君顶着脸上的红印臭着脸将恶作剧成功偷笑的小娘子送回房里,衣裾翻飞消失在黑夜里。
程媛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程蕙心无论如何也得出现展现一下存在感,再恰当的表示震惊。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不等程媛媛装模作样的昏倒,暴怒的大皇子早就让人弄死她了。
程媛媛怎么敢的,敢算计他!!
欲火混合着难以平复的愤怒在胸腔回荡,大皇子甩袖离去,扔下还混乱的烂摊子给梅修贤。
梅修贤皱着眉让人顶着黑夜下山去请大夫,又安排几名力气大的侍女把程媛媛送回房里,还要再对现场人进行封口和警告,不许擅自私下传出去。
转眼小院就只余下四处忙乱的脚步声,程蕙心晃了晃就准备回房歇息,反正她和程媛媛不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要是太过于关心才显得奇怪。
“郡主,留步。”
程蕙心转过身,“梅大人还有什么事?”
梅修贤视线转了一圈,“请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
“郡主方才可是来寻我?”
刚才程蕙心和大皇之间的谈话,他也听到了,只不过碍于一些私心,他并没有出声,甚至默认了由大皇子出面替他回拒程媛媛。
只是没有想到程媛媛竟然会做出下药、以身……的行为,导致变成了现在难堪的场面。
面对梅修贤的提问,程蕙心一脸淡然地摇头,他眉头皱得更深,以为程蕙心想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不是我找你,是程媛媛找你哦,”程蕙心笑得甜甜,又道:“梅郎君不是都知道,又怎么明知故问。”
她大方的承认,丝毫不掩饰明知程媛媛的行为却还是配合着来叫人,甚至故意走错房门,引诱大皇子来破坏程媛媛的计划。
梅修贤沉吟不语,半晌才开口,“郡主此行不觉过分吗?”
程蕙心有些不耐,“要是梅郎君叫我过来就想与我说教的话,那恕我不奉陪。”
她刚想离开就被梅修贤拦住,黑沉沉的夜里他的眼神分外的亮,呼吸也有几分乱。
“郡主、郡主为何故意让大皇子过去?”
程蕙心不懂了,她的这些小心思在聪明的梅修贤面前根本就隐瞒不住,既然心里清楚又何必一再逼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似是被她疏离的姿态伤到,若清风的郎君眸子里闪过失落,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抬眼直视着她,“你是为了我拒绝了季世子的求亲?”
这话近乎坦露的直白,若是换句话来理解就是,你是否还对我有意......
程蕙心眨了眨眼睛,心想她没理解错这个意思把?
“不是!”
语气平淡,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的波动,梅修贤脸色比刚才见到大皇子湿淋淋时样子更为难看,衣袍下的指尖紧紧陷入掌心,疼痛的麻痹感让他还能清楚的保持理智,甚至扯起笑容送走程蕙心。
也是了,他从未掩饰过对她的讨厌和不喜,她没脸没皮的跟在身后多年,甚至丢了清誉,被满京世家暗地里唾弃,换谁都该累了,也该失望了。
是他贪心了。
从前她被自己断然拒绝时,是否也如他现在一样,心脏疼得厉害。
梅修贤像是自虐般的在深冬的庭院内站了大半夜,第二日大皇子还怒气未消的来寻他时才发现梅修贤发烧了。
昨夜请的大夫还未下山,大皇子就让人带了过来。
梅修贤得了风寒,需要马上回京城。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雨浓不解地看向一直望着车窗外的程蕙心,“郡主,外头冷,别着凉了。”
连郎君都受不住山里的严寒病倒了,郡主这小身骨子可经不起冷风的肆虐。
直到那抹藏在雪白之间的黑点逐渐小到无法看到,程蕙心才放了帘子,身子一歪,自然抱过金丝木楠花软枕在怀,眼一闭就准备睡过去。
雨浓意味到什么,“是凌殿下吗?”
车厢之内沉默。
昨夜被牵风捂住嘴的那一刻,雨浓差点就要以命相搏了,还好牵风及时说话,只不过就挨了一脚,也算是庆幸。
“郡主,”她推了推程蕙心,好奇道:“为什么昨夜牵风和凌殿下会出现在大皇子的山间小院里啊?”
不提本该居于昭国皇宫之内的两人是如何出来,就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就很引人思考。
程蕙心当然没有自恋到以为凌云遮是特地跟着她的马车过来,他才没那闲工夫呢!
想着凌云遮还有半年余就要行冠了,程蕙心摸着指腹下凹凸不平的刺绣手感,思虑着,只怕是为了他要逃离昭国而做准备呢!
凌云遮统一三国的命运是既定的,大昭国被灭国也是既定的,这么久以来她从未升起过妄想改变命运的想法,可此刻,想着雨浓、李嬷嬷,又想着天使八公主,程蕙心动摇了。
她没有回答雨浓的话,烦躁地翻了个身,稍乱的发髻之下秀气的眉头不知不觉已在眉心叠出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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