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和梅修贤有过如此相近又亲密的接触,程媛媛一时沉浸其中,直到梅修贤提起那夜的事情,她脸色变得不安起来。
梅修贤斟酌着言语,“方才我来时见夫人似是不知晓那夜之事,”他顿了下,脸上闪过一抹赫然,“那夜之事只是个意外,二小姐也是为人所陷害,下药的仆从已被大皇子处理了,今日我过来是致歉的。”
“都是大皇子御下不周才让二小姐碰到此事,二小姐放心,那夜之人都已被远远的打发走了,不会有人知晓。”
这是大皇子和梅贵妃想出来最好的办法。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此时去追究是程媛媛所为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眼下的梅家元气大伤,不宜再闹出什么风波,何况还是跟程国公府。
只得咬牙把恶心的感觉往肚子里吞。
他们给足了程媛媛体面,甚至将所有人都封口,更是想办法让梅修贤来做这个说服之人,将那夜的事情永远埋进土里。
甚至这个办法在梅修贤看来也是仁至义尽,足够照顾到程媛媛。
清楚明白心上人意思的程媛媛涂着脂粉的脸更白了,按理来说梅家给出了如此折中的方式,甚至没有追究她那夜的行为,她知道,脑子清楚点点就要知道进退,该好好的接受,保证一辈子不再谈起这事才是最好的。
可程媛媛不甘心。
“这也是、郎君的意思吗?”
程媛媛望着梅修贤,明明白白的情意挂在眼中,仿佛是在哀求着又像是在期待。
期待眼前这个 郎君可以对她有几分不同。
梅修贤眸子闪了下,沉默地转过身,浅淡的嗓音,“这是自然。”
这已经是最好的方式,多的再无了。
原本他对程媛媛还抱有一些怜悯、甚至是透过她的影子来看向从前,现在他意识到,高傲如程蕙心就算卑微也不会如此低如尘,她只会用最高傲又任性的方式来要求别人。
就算事两姐妹,到底是不一样的。
程媛媛不甘心,牺牲了那么多,梅修贤还是无动于衷,“郎君是觉着我不好?”
她自认容貌不算头筹也是数一数二,又是程国公府嫡女出身,在京里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贵女,梅修贤当真如此狠心?
程媛媛的执着让梅修仙生出了许多不耐,“二小姐好与不好与在下无关,二小姐心中既已清楚又何必再多问。”
略透着疏离的话语比落在肩上的雪还要让程媛媛觉得冷,她像是被人在脸上打了两巴掌,火辣辣的羞耻感和被心上人拒绝的感觉让她崩溃不住的啜泣起来。
梅修贤更后悔今日不该来走这一遭,只是父亲和母亲相逼,又有祖父劝阻,他才来了。
眼见程媛媛哭个不停,梅修贤心中的不耐更甚,他在院子里站了会,抬手唤过经过的下人,道:“蕙兰郡主所居何处?”
那下人被程媛媛虽哭却透出来凶狠的眼神吓一跳,下意识指了个方向道:“郡、郡主在府面南侧的翠竹居,”
梅修贤面无表情地行礼貌,“二小姐就此别过。”
不顾程媛媛欲挽留的手径直走了,身后娘子的哭声一下子变得凄惨。
梅修贤行了约摸有三刻才远远瞧见一处较偏的院子,他踌躇了会,才上前敲门。
开门的宫女是程蕙心由抚痕殿带出来的,自然认得出这是郡主爱慕的郎君,当即吓了一跳。
不说梅修贤怎么会 出现在程国公府里,就说他是走错路了,还是专程来寻郡主的?
上门寻未出阁的小娘子相谈,这般孟浪的事情梅修贤也是第一次,拘谨的立身在门外拱手道:“我有要事与郡主相商,请代为通报。”
宫女顶着震惊的脸,恍恍惚惚的去通报了,原来梅郎君当真是来寻郡主的。
为了避嫌程蕙心让人把梅修贤带到院子内唯一的八角亭内,懒散散地束了发髻才带着李嬷嬷和雨浓过去。
小娘子肤白胜雪、乌发垂散在肩侧,眼尾还带着点懒倦像是才刚从塌上起来,可能是茶太烫,她抿着小口小口的喝,这般小心安静的模样与她素日里张扬肆意的模样大相径庭。
梅修贤盯着的时间有点长,程蕙心放下茶盅,抬眸扫过去却见他垂下眼,清清淡淡的嗓音恍若春风。
“今日是有一事相求郡主。”
就连求人的话都说的仿佛像是在唱吟诗词佳句,态度自然,如果他放在腿上的手掌没有用力到指节凸起的话。
察觉到梅修贤的眼神在周围转了一圈,程蕙心随便找了个把一脸警惕生怕她被诱惑的李嬷嬷打发走。
李嬷嬷得知梅修贤来后就怕她一个把持不住,做了对不起季玉泽的事情,刚才过来前已经叨叨许久了。
人被清散开,程蕙心的姿态更随意,靠在高高大大的交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梅修贤,口吻冷淡,“说吧,找我什么 事。”
梅修贤努力将发散的心神从眼前娘子因热茶而烫得发红的唇瓣上拉开,稳了稳心神,“是关于山间小院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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