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茵,艾茵,听得见吗?!”
小个子巫师感觉自己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自己似乎在维姆帕尔学院的某个壁炉旁,严厉的道尔顿·坎德导师和自己说了很多很多,具体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隐约记得提到了巫师的历史——“戴帽子的罗根”、“巫师塔”、“圣十字”、“阀门”……和她印象中的历史完全不同。
这些记忆就像是玻璃的碎片,但即便只是随便也足够骇人听闻了!
那位曾经是圣十字教士的罗根,居然是第一位巫师,而且还找到了九芒星圣杯?最早逃亡到埃博登的巫师先贤,竟然是他的追随者和教会的叛徒?诸学派根基的古代符文,甚至最早源自于教会的刻印……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数百年前的埃博登和圣十字教会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艾茵?!”
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从道尔顿导师变成了洛伦,还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真是的……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明明一直都是自己在担心他好不好?
“艾茵,快醒醒,要来不及了!”
快醒醒…我…究竟是在哪儿?
迷迷糊糊的小个子巫师缓缓醒来,第一个倒影进她视野的,就是黑发巫师那紧张到不行的表情。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下水道一处漆黑的甬道,更准确的说是被某个家伙抱在怀里。
“洛伦?!”
“感谢圣十字,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黑发巫师调笑似的话让小个子巫师苍白的脸上浮起些许红晕,但下一刻周围传来的震动声和掉落的尘土,让才刚刚睁眼的艾茵立刻清醒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了,我们究竟在哪儿?!”
艾茵记得很清楚,昏迷之前的自己应该是在九芒星巫师塔的圣杯厅才对!
“说来话长……总之我们已经被那位科罗纳先生从巫师塔里赶了出来,目前在下水道的一处甬道里。”洛伦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表情有些无奈:
“然后很不幸的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们所处的区域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塌陷下去——不赶紧离开,我们都得被活埋在埃博登的下面!”
虽然这番解释就和糊弄没什么区别,但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失去了九芒星圣杯支撑而逐渐崩溃的巫师塔,连带着周围下水道一起发生了严重的塌陷——埃博登的下水道是借助“磐石意志”构建而成的“地下迷宫”。常年的日积月累,使得被圣杯所扭曲的这一部分也发生了一部分的改变,自然在圣杯消失之后便随之瓦解了。
至于科罗纳所说的内容,洛伦也同样不打算告诉小个子巫师……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论是巫师的历史,还是关于“第一位巫师”罗根的身份,那位科罗纳先生完全是用一种近乎聊天的语气,告诉了他这些足以颠覆认知的“真相”——光是知道其中的任何一条,都足以让教会为此灭口。
虽然那位法内西斯主教已经恨不得将自己灭口了……
“轰——!”
像是为了证明他没有说谎,头顶的甬道立刻传来了巨大的震动!
抱着小个子巫师的洛伦立刻翻滚躲到一旁。两个人刚刚稳住脚下,原本站的地方就被塌陷的砖石燕麦。
两个人同时后怕的看了一眼,狠狠咽了咽唾沫。
“现在就离开,你说呢?”黑发巫师提议道。
小个子巫师拼命的点头。
就在起身的瞬间,突然想起什么的艾茵几乎本能的开口:“九芒星圣杯……你得到它了吗?”
回首的洛伦看到的是小个子巫师担忧和关心的表情,清澈如蓝宝石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这是我在这个陌生世界当中,唯一一个可以绝对相信的人。
“就在我身上。”微笑着的黑发巫师递过去一个肯定的眼神:“这场‘圣杯战争’是我们赢了。”
愣了片刻的艾茵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那苍白面颊上的笑容实在是令人心酸。
“轰——!!!!”
崩裂的砖石在二人的头顶炸成了碎末,半个用到的墙壁成了巨大的陷坑,数不清的烟尘和瓦砾滑落下来。
在震动中连站都快站不稳的两个人,立刻朝着甬道的另一端狂奔而去!
…………………………当黑发巫师离开之后,九芒星巫师塔却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砖石碎裂的轰鸣回荡在逐渐崩塌的长廊大厅,周围的火盆也已熄灭,龟裂的痕迹布满地面,随时随地都将化作一片废墟。
但踏入此地的身影,却没有半点退缩的迹象。
走进了长廊的法内西斯近乎狂热的注视着天空中央逐渐暗淡的,那燃烧着的黑色太阳,震撼的表情仿佛正在亲身经历着某个只有传说中才会发生的事情。
“孤耸的高塔、不可见底的深渊、地狱般的黑暗……还有高悬于穹顶,燃烧的黑色太阳!”
法内西斯低声喃喃,原本镇定自若的主教此刻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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