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不出所料啊。”
和德拉科教士约定的时间是傍晚,但是在将近下午的时候,洛伦就已经提前来到了――神父的侄子遇害这种事情,在古木镇这种小地方肯定是闹得满城皆知,他根本不需要怎么打听就能找得到。
简简单单的湖边小屋,看起来像是曾经住过人却荒芜了一段时间的模样。至于那位神父的侄子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害,按照他的理解,恐怕是有人故意把他引到这里来的。
不过这样的举动看似也非常令人费解,对方之前都一直在尽可能的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并且将这些凶杀打扮成“圣十字的诅咒”,在村镇里四处传播谣言,唯恐天下不乱。
只有这一次,对方没有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是在村镇外这种不引人瞩目的地方,虽然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不过……洛伦的目光四处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小屋,整个屋子像是被特地清理过一样,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摇摇欲坠的房子。
地板上看不到血迹,也没有任何的家具,除了四面墙壁和头顶的天花板之外什么没剩下――显然凶手在之后曾经来过一次,专门将所有的痕迹都抹掉了。
洛伦微微摇了摇头,眼神当中有些鄙夷――如果说之前对方做得还算隐蔽的话,这一次却过于明目张胆,几乎等于直白的告诉自己这里有问题了。
更何况,做的越是彻底反而就越明显,对方不是个蠢货,所以这不是他想,而是必须这么做,那么原因是什么?
“血迹都被擦干净了,但是也能明显在墙角看到一些不一样的泥土,似乎是桌子或者柜子;墙壁上的钉子证明那里曾经挂着某样东西;屋子中央的土坑像是火坑,但要小很多,顶多能放一只坩埚;然后是对方用来清理痕迹的手段……”
洛伦自言自语着,靴子在地上轻轻蹭了蹭,血水洒在这种泥地上清洗起来是困难的,更不用说还有之前那柄被融化了一半的铁剑:“虽然还不能完整的断定,但就算对方不是巫师,恐怕也在炼金术方面相当的有造诣,这个屋子恐怕就是他的实验室了。”
吱嘎作响的门轴声从身后传来,站在原地的洛伦依然头也不回,背对着打开的门――对方的脚步声从快要接近木屋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刚才的话也有一半是说给他听的。
“精彩的论断,您果然不是什么一般的巫师学徒。”
推开门,德拉科教士一边赞叹着鼓掌一边走进来:“我还以为维姆帕尔学院又会派一个书呆子学徒过来,您真的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怎么,不打算继续兜圈子了吗?”嘴角翘起一丝嘲讽的洛伦和德拉科对视着:“其实我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介意玩下去。”
“看来你很早就察觉到了?”德拉科表情变了变:“是我哪里暴露了吗?”
“没有,只是你太过主动了,也过于积极――让我感觉自己在被牵着鼻子走,我对这种事情还是挺敏感的。而且整个古木镇到处都是圣十字诅咒的流言,也实在是有些太刻意了。”
“原来是这样……”德拉科教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死在那个废弃墓穴里呢,结果你却还活着回来了。所以我就忍不住想,或许能借由你的手,把安东尼神父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德拉科教士。”洛伦毫不掩饰的嘲讽道:“或者该成您为德拉科巫师?”
“随你的便,不过我猜你可能会想听听,为什么我会做这些事情。”德拉科不在意的挥挥手,随后又严肃了起来:“你是一名巫师学徒,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巫师们在这片土地的生活有多艰难。”
“你可以去维姆帕尔。”洛伦答道:“至少那里不会对巫师们有偏见,也有足够的条件供你研究炼金学。”
“然后主动把自己关进塔楼里,被那些贵族们像狗一样随意驱使吗?!”德拉科的表情狰狞了起来:“就是为了避免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才加入了圣十字教会,想尽办法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但是安东尼那个混蛋,他居然把自己侄子给找了过来顶替我!我辛辛苦苦侍奉了他这么多年,还要胆战心惊的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怎么可能让那种无赖从我的手里把古木镇夺走,那是属于我的东西!”
“所以你就到处杀人,掩盖成食尸鬼干的,然后想办法嫁祸给他?”洛伦冷笑着问道。
“不全是。”德拉科倒是坦然了,一点儿掩饰的想法都没有:“你也知道,炼金学的开销不菲,所以我就想办法找上了富商的小儿子,答应帮他干掉他哥哥――反正只是顺手的事情,正好也助涨了圣十字诅咒的流言,一举两得吧。”
“至于神父的侄子,那个赌棍,无赖,恶心下贱的东西……”德拉科浑身一哆嗦,表情都变得扭曲了:“他从到了教堂之后就四处拉帮结派,然后敲诈那些不服他的人,整个教堂都被他变成赌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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