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捧着新鲜出炉的“烫手山芋”逃离了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阵法堂众人拎着炙手可热的“新贵”离开了沉闷的大堂,徒留下仍然不在状态的五华派弟子在原地议论纷纷。
这一天,凤鸣城内圈充斥着躁动和暴戾,嫉恨与不甘,疑惑跟猜忌……整个内圈人心惶惶,心术不正之人包藏祸心,心怀叵测之人咬牙切齿,不明状况之人愈发疑惑。一夕之间,风起云涌,山雨欲来。
凤鸣城最豪华的客栈,晚亭居内
装修一派文雅的大厅内此刻却是气氛紧张,一触即发。尤其是正中间那两桌,那叫一个拔剑弩张,整个大堂的古怪氛围具来源于此。
“杨师弟,好手段!这一朝鲤鱼跃龙门,震惊天下,宗门可是得了好大一个脸面。可这么些年的运作,师弟独自瞒得滴水不漏,竟让咱们还误以为杨师弟你当真是堕落了。亏得我之前还想着怎么拉你一把,不想杨师弟的本事大了去,只是瞒着咱们罢了,着实令为兄心寒啊。”
江正漫不经心地夹起青翠的葫芦丝,斜眼瞟了下后方的桌子,影影绰绰看见一缕漆黑的发丝。一个瘦高的青年男子背对着他独自坐在那儿用餐,不知怎么的,他那一桌只坐了一个人,区别于其他坐得满满当当的桌子,颇为萧瑟。
室内的气氛怪异又和谐,安坐其中的几十人鸦雀无声,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看那边的炮轰现场,俱是低头埋头苦吃,反复嘴里咀嚼的是什么举世罕见的珍馐美味,只敢悄摸摸地竖起耳朵地留意那边的动静。
一直都在沉默不语的瘦高男子顿了顿,放下手上的玉筷子,在碗碟上击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本就安静的室内随之变得一片死寂,连轻微的呼吸声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只余下中间那两人存在于此。
“道友的帮扶,我可不敢当。若是稍加大意,指不定死在哪儿。我能有今日,也全凭您的大恩,没有你的照顾,贫道也没有今日。”杨修然语气微讽,话语中隐含着一股萦绕不去的怨气,他在“照顾”二字着重发音,令大厅内部分修士心虚地瑟缩了下。
要知道,他们之中不少人,当年可是按着江师叔的吩咐重点“照顾”了下这位新出炉的金丹真人。如今,对方得势,短时间没法报复江师叔,没准会在他们这些小喽啰身上撒气。他们可不想成为被杀的那只鸡!
没去搭理这帮子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怂货,江正可不怕杨修然。从来都不怕!有天赋又怎么样,之前还不是被他压得死死的。他能压制他这么多年,就能一直压制下去。不过是区区一个金丹真人罢了!
“杨师弟的口气可真大,听你的意思是不把宗门的照顾放在眼里啰。不论怎么样,你终究是吃着宗门的饭长大的,沐浴着门派的荣光走到今天……”所以你永远也摆脱不了天星阁,只要姑父还在,你也永远摆脱不了我。“你永远都不能背叛宗门。”
杨修然咻地一下站起身来,白玉筷哐当一下磕到碗的边缘,碎成几截落到桌面上,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厅。
江正愣了下,恼怒道:“你这是作甚?还有没有规矩?”
瘦高男子停下将要迈出门槛的脚,歪头对满是怒意的人道:“与你何干?”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无聊,与其纠缠,有时间还不如想想接下来的试炼。他的时间不多了,要尽快提高实力。回到宗门,又是一场恶战,只怕这回眼前之人和那位高高在上的真君都不会放过他。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叛徒,叛徒!永远都不会原谅!”江正身体前倾,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眼底发红,一副困顿的野兽模样。
一直背过身去的青年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稍显激动的人。他像从未认识过对方一般细细打量,打量这位曾经的好友,也是这些年一直赋予他屈辱之人,垂眸,冷笑:“到底谁……才是叛徒?”是你啊。
江正狠狠瞪着那个好不留恋的背影,嘴唇微张,发出赫赫的嘶哑声。是你背叛了我,践踏了如此信任你的我。我,要你付出代价。永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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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圈的另一端,某一金碧辉煌的客栈里。
归一门的众弟子如今都聚在一起,虽然拥簇着领队真人列成两排分坐两侧,却也神情慵懒地窝在各自的位置上,姿态舒展,漫不经心地听着探子的回报,室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和谐之感。
“海生师兄,听说凤鸣城的城主发了邀请函,邀了一部分入选弟子参加他那什劳子论酒会。我们都不在邀请之列,那些籍籍无名的小门弟子、不知所谓的黄毛丫头,庸庸碌碌之辈反倒收到了邀请函。您说,此事奇也不奇?”戚葳蕤柔若无骨地斜倚在室内唯一一张美人榻上,看向左手侧最前端的史海生,挑眉道。
“此事倒也奇怪,听说一个还有一个小型宗门的弟子也被邀请了,说是来见世面的,没什么本事。许是城主随意抽的吧,不必在意。”史海生可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既然完成目的成功出线,就没必要搭理别个些虚名之类的,只消参加下一轮传承之塔的试炼就好了。
他倒是更为关注那只重现天日的凤凰。
“那可不一定!”戚葳蕤闭眼假寐,不想再看这群好像永远抓不住重点的蠢男人。
文秀真人看着底下的弟子吵吵闹闹,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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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你没事吧?可是身子还不舒服?为父再给你输些灵气,可好?”灵彻真君见小儿子神思不属,担忧不已。
“……哦,我没事,父亲。就是有些累了。”谢石有些嗫嚅,不敢看父亲的眼睛。他心里的确有事,但又在犹豫要不要跟父亲说。
“没事就好。你就好好歇歇罢了,安心准备之后的试炼,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看看,咱们这样的边缘门派如今竟也成了热灶,亏得你争气。”
虽然灵彻真君嘴上在抱怨那些来打探消息的人很是恼人,但面上却隐隐透着希望的光芒,就像濒死之人有了活的希望。湖阳派已经衰落太久了,久到一点点注视就足以令他们疯狂。
看着振奋不已的父亲,谢石歇了心思,把话吞了回去。
他握了握拳,不经意碰了碰手背上那个鲜红的图腾。父亲……也看不见么?
那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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