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小心点,玻璃可容易碎。”
燕郡码头。
杨贺站在一艘商船的甲板上指挥船工搬运木箱。
木箱里不是别的,就是此次燕王让他南下,需要展出的王府商货。
燕王执掌整个北四郡,从燕州南下金陵比以往便利许多。
因在一个叫武朝的时期,武朝皇帝为了加强对北方的控制,掀起了一个浩大的工程。
这个工程就是从金陵城开掘河道连通燕州。
此后,这条人工河流便成了南方与北方的重要运输线。
因运河的北端就在平郡。
现在只要从燕郡沿着海河向东便可抵达平郡码头,继而顺着运河南下即可。
以前袁家控制平郡,王府的货物自然难以从平郡码头直抵金陵。
商贾只能绕道豫州,多走许多路。
现在,燕州之乱后,平郡码头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南北商贾往来不绝。
货物全部上船。
杨贺下令商船出发,乘着水波,商船在百余米宽的河道上徐徐而行。
半日后抵达齐州,第二日到了豫州,第三日河道再次拐入齐州。
接着再出齐州在西南边凤州行驶了半日,最后进入宁州境内,一路南下抵达金陵,耗费七日。
挂着燕州商行旗帜的商船出现在金陵码头,立刻吸引了不少商贾的注意。
对他们来说,当下在金陵城中最不愁卖的就是燕州的货物。
所以看见燕州商船,他们就如同看见了一艘漂在水上的银子。
“这就是金陵,果然繁华。”商船靠岸,杨贺下了船。
在他眼中金陵码头人流如川,到处都是搬运货物的力夫。
穿着华贵丝绸的商贾比肩继踵,挨肩压背。
道路两侧,叫卖吃食的铺子一个连着一个。
只是茶铺子打眼一望就有十几个。
但即便数量众多,这些铺子里也是座无虚席。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杨贺回想燕州最繁华的范阳码头。
比起这里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里出入的商贾虽多,但连这里十分之一都没有。
早有商行的伙计去城里通知董安了。
一炷香的时间,董安过来了。
“杨贺!”
见到坐在茶铺子里吃茶的杨贺,董安大叫一声。
“董安!”杨贺顾不得吃茶了,起身几步来到董安面前,两人重重抱在一起。
以前在燕郡的时候两人便交情深厚。
如今数月未见,老友重逢自然激动。
“哈哈哈……”董安大笑,“这次你怎么过来了。”
两人分开,杨贺笑嘻嘻地对董安附耳说了几句。
“展会,新货……”董安闻言,眼睛越来越亮。
“殿下对这次展会很重视,所以令我亲自前来。”杨贺最终说道。
董安点点头。
现在金陵城对王府美酒和香水的热烈讨论渐渐平息。
毕竟一样东西大家都熟悉了,见过了,尝过了,自然慢慢也就接受了,成了金陵城内公认的流行品。
所以在经过初期的销售数量暴涨,现在金陵的燕州商行卖出的货物基本上很平稳。
大概每月能卖出十二万坛。
而香水因为使用的时间能长达月余,销售量每月只有三万瓶左右。
这只是金陵的商会卖出的,从燕郡卖出的王府美酒每月还有六万坛,香水两万瓶左右。
之所以燕郡卖出这么少,那时因为王府的货物运到了金陵。
江南的商贾都直接从金陵的燕州商会拿货了。
而这也是金陵燕州商会的存在的意义。
这样合计下来,王府每月美酒和香水的收入能达到近乎三百八十万两。
当然,这只是销售收入,刨除成本,运输,人力等等,净利润能有两百万两就不错了。
想要继续扩大收入,那就得再拿出令人趋之若鹜的新货。
所以当杨贺说有新货时,他不禁一阵兴奋。
一路聊着,两人进入金陵。
望着金陵河中往来如梭的画舫,听着从中传来的曼妙歌声,杨贺见董安走路慢,还气喘吁吁的,打趣道:“瞧瞧,瞧瞧,这才来金陵几日,你这腿就软了,是给那个狐狸精迷住了。”
“你…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要是敢在殿下面前胡说,我回到燕郡,非要撕烂你的嘴不可。”董安骂道。
这杨贺的性子是一点没变,还是口无遮拦。
杨贺哈哈一笑,并不在意,他最喜欢斗董安,再看他生气的样子。
吵着嘴到了商行,杨贺道:“殿下交代第一件事把这些东西送入宫中。”
提到正事,董安神色严肃起来。
熟归熟,但现在两人是上下级的关系。
这事他得听杨贺的。
叫来管种,他又叫来几个人抬箱子,让他入宫。
这管种是王府家丁,此前一直负责宫中迎来送往的事宜。
管种得令,抬着箱子到了宫门。
通报过后,几个小宦官出来,赏了他百两银子,把东西抬走。
现在不同以往,自从童三私藏燕王的礼物被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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