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就叫时来运转,左右逢源。”
酒宴氛围正浓,太子梁峰举杯向梁开敬酒。
为了不让山姆国使节听见,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自南梁兵马撤退,韩家,谢家和王家的军队被燕王打的节节败退。
临城一片愁云惨淡。
原本,他们的初衷是想让其他四家与燕王打个两败俱伤,自己只出五万兵马走个过场。
没想到,却因南梁的问题导致他们的期望落空,吴国的命运也岌岌可危。
他们正犹豫是否挥兵北上,与北方势族抵御燕王之际。
山姆国使节抵达,拉拢他们加入东土联盟。
“这都是皇上沉得住气,没有一开始就答应山姆国人,否则可套不出他的地盘。”坐在梁峰对面的大臣向梁开拱手,同样压低了声音。
他是吴国宰相沈安,其所在的沈家被称为浙州仅次与势族梁家的第一豪族。
梁开在金陵任职期间,一直由沈安打理浙州。
与兵骠骑大将军廖凯一起,属于梁开的左膀右臂。
“哈哈哈……”梁开得意地笑起来。
这句话沈安倒是没有说错。
山姆国使节一开始只是要求梁家加入东土联盟,却没有给他们任何实惠。
当时,他尽管心动,但是没有立刻答应。
而是以大颂内乱乃是家事,无需外人参与,拒绝了山姆国使节。
之后,山姆国使节才同意调解吴国与不列颠之间的矛盾,同时让不列颠做出承诺,不会针对梁家的海上贸易。
随即,他又当着随山姆国使节而来的东瀛使节提出让东瀛交出夷州北部的要求。
他才会与东瀛共存于东土联盟中。
否则,即便他向燕王称臣,他也不会答应。
结果他赌对了,山姆国使节和东瀛使节俱都沉不住气。
尤其是东瀛使节,当即答应回幕府,商议此事。
想到什么,他继续道:“不过,这还不够,无论是东瀛,还是山姆国和不列颠,他们终究是外力,形势不对或燕王给他们更大的好处,他们随时会跑,不可将身家性命托付在他们身上,对他们只能加以利用,不可全信。”
顿了一下,他又道:“在朕看来,最重要的还是收拢其他势族兵马和天下豪族,再从西土得到了更优异的火器,即便他们抛弃了我们,我们依然能与燕王平分秋色。”
“皇上真是深谋远虑。”坐在梁峰左手边的廖凯拱手道,“如此时机,正当让谢家,韩家,王家投入皇上麾下,再与窦家计较一番,拿下整个江南。”
梁开正是这个意思,韩铮在自己削去帝王头衔。
谢家的宁州和亳州基本被燕王夺取,只剩下江南的金陵和几座城池,同时实力大损。
此刻不让他们归顺自己,更待何时。
至于窦家,现在也是焦头烂额,正在襄城附近与马家兵马厮杀。
收拢三家势族兵马,他再趁机拿下南梁的湘州,江南之地便基本纳入他的治下了。
最重要的是,东瀛使节提出让他南梁庇护韩家,王家和谢家三家。
既然是庇护,效忠吴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庇护。
于是,他道:“正合朕意,沈安,你立刻派出使节去前往扬城商定此事,再派人去襄城,问问他窦唯,是自己交出湘州,还是朕领兵去亲自拿下。”
沈安满脸笑容,应了声是。
窦家这是活该,不能怪他们趁人之危。
若不是他们南梁毁约,这北方的战事又怎么会打成这样!
……
草原。
汗庭。
此刻汗帐中正在激烈的争吵。
最终,在穆勒洪真一声断喝下,争吵休止。
随即,穆勒洪真和阿舒尔走了出来。
乌兰巴,铁木塔以及部分北狄将领紧随其后。
“没想到罗斯国的胃口居然这么大,竟然想要整个极北之地。”铁木塔冷哼一声,脸上还泛着因愤怒而涌起的血色。
半个月前,乌兰巴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个罗斯国使团。
罗斯国答应同北狄展开贸易,向他们出售火器。
但是,前提是让北狄割让极北之地。
那可是一片十分广袤的土地。
面对这个问题,将领们争论得十分激烈。
以乌兰巴为首的将领认为,极北之地一年中大部分被冰雪覆盖,没有多大用处,以极北之地换取罗斯国的贸易往来,十分值得。
而铁木塔等将领则认为,北狄的疆土寸土不能割让,这事关北狄的尊严。
穆勒洪真也犹豫不决,只得将在外征战的阿舒尔叫了回来,商议此事。
最终,对火器更为重视的阿舒尔认为可以答应此事,他今日便将此事正式定下。
毕竟,若是秦州和雍州没有失陷之前,他们或许还会犹豫。
但这两州的丢失以及守城的北狄士兵反应的燕州火器比以往更厉害。
让他们最终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在他看来,割让极北之地,换去与罗斯国的贸易往来,失去的只是北方的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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