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马啊!”我急得在水里跳脚骂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怎么就不听啊!”
马红旗被我吼的一愣,从结晶洞壁上缩回手,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小米师傅,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我继续指着他吼。
马红旗更莫名其妙了,茫然反问:“我刚才说话了吗?”
“我靠!”我倒抽一口凉气,这老小子刚才果然中招了!现在想来,不单是刚才,在暗河里那次他就应该是中招了!可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敢走盐路直线跑过去,那样只怕自己也会中招,而顺着水渠跑过去……
我回头看看,路程已经差不多走了一半,我俩正处在一个大圆形的两端顶点,两边绕都差不多,于是当机立断对他向前一挥手,示意赶紧跑,咱俩在那尊巨大的晶体下集合。
马红旗这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知道出了事,闻言二话不说,拼命在水里扑腾着往前跑。
我正准备也跑,可马红旗刚离开,我就被吓住了。只见马红旗离开后,他原本遮挡住的那面盐结晶洞壁上,赫然还有个人影!
这是一个女子,穿着身简陋的粗麻布袍子,赤着脚,长长的黑发随意披散,头顶上带着个缀满小花的花环,默默面对我站着。
她不是站在水渠里,也不是站在水渠内侧的盐霜上,而是站在纯色透明的冰晶里面!
“我的天!”看着这一幕,我下意识抬起双手抱住自己头顶,连呼吸都忘了。
我被震地无法动弹,甚至连害怕的念头都生不起来,一刹那间,马红旗重复过两次的话再次从我脑海浮现,“你答应我,带我去那个地方。”
这声音也不知只是我的幻想,还是那个人影跟我说的,声音响过之后,人影动了。我可以清楚看见,她转过身,用双手轻轻抓着衣袍的边,藏身在盐结晶里,跟在马红旗后面跑。
她的身形娇小跳脱,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赤着的天足灵活无比,齐腰长发在身后飘散轻摆。她不是水平奔跑,而是斜着向上,身影在一片片结晶中穿梭,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光影。
“老马……别动!”眼看那女子的光影几步就追上了马红旗,我带着颤音大喊。
马红旗停下脚步,茫然看向我,“小米师傅,怎么了?”
马红旗说话间,那个女子的光影从他后上方闪过,旋即消失,不知所踪。
我没有回答马红旗的问题,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我刚才都看见了什么?难道,我竟然真的看见了神女巫姑的鬼?
上古灵山十巫中唯一的巫女,被称作女神的巫姑,显形了!
身为一名巫觋,没人能想象我这一刻的震撼,原来,女神巫姑竟然是这样的!
“小米师傅!小米!”对面马红旗看出我的异常,急切地一声声大喊。
我稍稍回过了些神,看向马红旗,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模糊不清,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哭了,涕泪横流。我呼噜了一把脸,刚看清马红旗,转眼就又模糊了视线,这特么眼泪怎么止不住?
我原本以为,马红旗太执着,现在才发现,面对巫姑,我比他更不堪,自打小学三年级后,我还从没这样哭过。
我勉强摆了摆手,示意马红旗别说话,站在水里开始静静等待这一阵激动平息,我现在浑身发抖,不平静下来根本没法走路。马红旗这时格外听我的话,老老实实站在对面,不动也不敢问。
足足过了10分钟后,我方才平静下来,做了个深呼吸,单手往水渠边的盐霜上一撑,跳了出来。看见我竟然违背叮嘱,主动离开水渠踏上盐霜,马红旗瞪大了眼。
自从那惊鸿一瞥后,我断定,巫姑不会害我们。“老马,上来吧。”
我对马红旗招了招手,站在平整的盐霜地面上思考,马红旗犹豫了一下,爬出水渠,向着我跑了过来。
在我的认知中,鬼魂类都是没有色彩的,并且它们眼中的世界也只有黑白灰三色,为什么刚才看见的巫姑竟然色彩明艳犹如油画?并且鬼魂都是以信息的方式存在,我刚才并没有开眼,为什么竟然能用肉眼看到?
忽然,我想起了曾经见过的那个阳魂,它也不是黑白的,而是血红色!难道,他们都已经超脱了“鬼魂”的境界?
正思考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马红旗跑到了我身边,一把把我抓住,急切问:“小米师傅,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这问题,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涌了出来,反手逮住马红旗,又哭又笑说:“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巫姑!”
马红旗如遭雷击,惊得目瞪口呆,嘴唇嗡嗡动着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研究巫文化半辈子,付出的辛劳难以想象,研究成果却不被学术界承认,饱经冷嘲热讽,这时候给他看点上古遗物就能让他发疯,可想而知我这句话对他有多大的冲击力。
马红旗终于吸了一口气,开始没头苍蝇一般胡乱转身寻找,一遍遍颤抖着低呼:“神女,在哪?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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