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丸是我用各种补药熬出来的,阳气极浓,一般情况下哪怕只是接触到人的皮肤,也会把人烧伤,不过现在阴寒侵体,两相抵消,正好不冷不热。
再看谢富华,随着围在他身边的魂魄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冷,渐渐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时候我们走过了二十多次转着,也就是说,在我身后已经跟着二十多个魂魄了,密密麻麻。
“快……走快点……”谢富华实在忍不住了,哆哆嗦嗦在后面喊,勉强抬起手用枪口顶了我一下。
我的确就是故意慢慢走的,按照现在的速度,走不到头他就得被冻死,不过现在被人用枪推着,我也不敢太过造次,脚步加快了些。
“要不,你走前面?”我回头调侃,假装好意。
这时候的谢富华面色发青,嘴唇发紫,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紧紧瑟缩着,已经抖成了个筛子。听见我的话后,他悚然一惊,面露狐疑瞪着我,似乎以为是我搞的鬼。
转念一想,他觉得这可能不大,改变局部气温?这种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超乎了他的想象。看见我俩的确好像并不冷,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勇气走在我们前面,又用枪顶了下我后背,恶狠狠低吼:“少废话,快走!”
其实走在我前面的确不会这么冷,可我料定他不敢,真把后背给我,我就算不用手,也有好几种法子能制住他。
我装作无奈,继续拉着方小梅往前走,谢富华似乎变得很暴躁,不停推搡催促,让我们走快点。
又走过几个转折后,我开眼回头看,后面的魂魄已多得难以计数,重叠在一起,默默跟着我。这些魂魄绝大多数都已经变成了灰色,彻底踏上了消亡的道路,只是它们还保留着完整的思维,没有一个离开。
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意义何在?这算是考验吗?可这点天然的阴寒侵袭对有准备的人根本就构不成什么影响,太弱了。
抬头看,上面只剩下了最后两个转折点,就要到顶了,而谢富华已举步维艰。他的衣服完好无损,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却结了一层霜,大口呼出浓烈的白气,犹如置身极北的严冬。
我松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会,他非死即伤!
然而,就在跨过倒数第二个台阶的时候,谢富华在垂死挣扎中,做出了一个我意料不到的举动。当时他已经冷得无法行走,抱成一团坐在了地上,手枪已经握不住,被他抱在了怀里,在我饶有兴致的注视中,他伸出右手,艰难地摸向自己的右耳。
谢富华戴着一对耳钉,在盆地的时候崩掉了一个,现在还剩下一了一个,他摸到耳钉后,用力一扯,直接把耳垂扯豁掉,捏住了仅余的那颗耳钉。
这一次我看了个清清楚楚,那根本就不是耳钉,而是一根细小的獠牙。
谢富华艰难地把獠牙端到眼前,一咬牙,把獠牙尖端狠狠扎在了自己眉心里,他的皮肤已经被冻得犹如败革,毫无阻碍,獠牙刺进去了大半,殷红的血立刻渗了出来。
看见这举动,我大吃一惊,这是巫术的手段!
人们常说到一个词——人心,只是人心真正在哪里却未必知道,实际上这个“心”指的并不是心脏,而是眉心。眉心是人的思维集中所在,也是灵魂聚集的位置,在巫术理论中,这里可以直达人的心灵。
果不其然,眉心被扎穿后,谢富华又抖了几下,竟然开口哼唱起来。
更让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谢富华哼唱的,赫然竟是有些变调的山音!
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我完全无法学会的山音,根本不懂巫术的谢富华怎么可能会?!
我连忙开眼看,只见谢富华被獠牙扎中的地方有一团赤红色光点,明灭不定。这是咒术,有人把咒术植入了那颗獠牙里,眉心被刺穿后,谢富华被魇住,是咒术控制着他的思维在哼唱!
我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谢富华背后显然有高人相助,至少比我厉害得多,这手段我完全没能能力使出来。按照我的推断,有这本事的,应该已经够得上大巫级别,这位神秘的大巫有这本事,为什么不自己来,而假托谢富华,还给他画了个“长生不死”的大饼?
事情越搞越复杂了,我把这一段经历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发现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局里,而这个局,好像已经延续了好几千年!
我愣了一会神,悚然惊醒,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鬼魂对应山音,谢富华唱出来后,危局很可能就此解除,必须得立刻下手,否则他可能会很快恢复,得赶紧赌一把!
刚打定主意,转头看,我的心凉了大半截。谢富华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虽仍旧坐在台阶上哼唱,却用淡淡的目光看着我。很明显,这不是谢富华的目光,现在看着我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唱着唱着,谢富华打了个哆嗦,目光变得迷茫,随即一切恢复正常。
“哈哈,果然有效!”谢富华猛然站起来,高兴地大喊大叫,我叹了口气,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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