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打听的时候,我在后面开了眼,挨个观察起来,主要目标是那些看上去十岁以下的儿童。其实白天的时候,小鬼降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即便是开了眼也很难看出来,毕竟是是活物。
一番探查下来,我们俩从村西头一直走到村东头,毫无收获,玄真子完全没探听到最近有外地人出没的消息。我也没看出哪个孩子不对劲,只得作罢,先去老范村长家吃饭再说。
老范村长家就在村子最东头,高大华丽的四层小楼,在村西头就能看得见。
据说他家原来是住在村中的,如今老房子还在,小范开矿发了财后想盖一栋大房子,村子里没有足够的宅基地,就盖在了一路之隔的村外。
盖之前他找风水先生看过,说这里是金盆点翠之地,住在这里绝对会飞黄腾达。在我们看来,这话是有道理的,这房子坐东望南,处在一片紫竹林里,早晨第一缕阳光就落在他家,夺尽了村里的阳气。
不等我们过马路,老范村长就小跑着迎了过来,说家里已经备好了酒席,请两位大法师前去喝酒。今天死的并不是人,老村长也没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到了老村长家一看,华丽的楼前空地上摆着三张大桌子,上了满桌的菜,却一个客人都没有。很明显,老村长原本是准备大宴宾客,让村里管事的人都来,欢迎我和玄真子,只是宾客们却不约而同全没到场。
老村长面色有些灰暗,叹了口气说:“村里人都怕了,他们商量着一起去婺源,由我本家弟弟找了个地方,让他们先躲一阵再说。”
看来,接连两夜都发生了恐怖事件,村里人再也待不住了,准备出去躲灾。这也可以理解,山民们不知道情况,害怕理所当然,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家里的孩子。
现在兴起了打工潮,山里人在家没出路,为了过上好日子,男丁们都涌到了南方打工挣钱,留在山村里的基本都是老弱妇孺,连个顶梁柱都没,发生了这样的事,离开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就我的意思,也是赞成的,毕竟村里人这么多,凭我和玄真子二人,很难全都护得周全。听老村长说,村里人已经商量好了,今天下午就先带着一些人过去,剩下的人明天立刻就走,都忙着收拾行李,没人有心思老老村长家吃酒席了。
别人没来,三桌酒席只有我妈三个人吃,好在现在是冬天,吃不掉的菜能摆的住,要不然就太浪费了。
我们没再提村民们要离乡的事,和老村长寒暄几句,分宾主落座,玄真子被安排在了主席……
坐下后,玄真子傻眼啦,满桌子都是荤菜,可她是全真道士,这让她怎么吃?
龙虎山的正一道讲究的是入世,酒肉嫁娶一概不忌,可全真派讲究的就是“全真”,比和尚的戒律还严,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沾荤腥。不光是如此,有些苦修的人连饭都不吃了,就在野外摘点果子果腹,也不住房子,成天就在深山老林里钻山洞。
“来,道长请。”老范村长亲手倒了一杯酒,奉到了玄真子面前。
“不如……咱就此还俗了吧……”我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夹起一块红烧肉丢进嘴里大嚼起来,和别说,山里的猪肉主要吃草的,那叫一香!
我本意是调侃一下玄真子,没想到她就然笑了,神神秘秘问:“你真以为,我是全真教的?”
我愣了,武当山道士不是全真教,还能是什么教?
玄真子学着我那样,也夹起来一块红烧肉,慢条斯理丢进嘴里嚼了起来,“我和师傅,什么道都不是,野道……”
得,我闷闷不乐吃喝起来。
我俩的交流内容老范村长完全听不懂,只得一会对她点头,一会对我打哈哈,不停说着,“是啊是啊……”
我们刚开始吃喝,小楼内走出一条熟悉的身影,那个刚给我们带路的女子抱着男孩,从厨房走了出来。
“爸,都做好了,等妈回来让她收拾下碗筷就行。”女子叮嘱一声,抱着孩子走到旁边一辆红色的小汽车边,回头看了我一眼,钻了进去。
“她们也要搬走吗?”我问老村长。
老范村长黯然点了点头,叹息道:“村里今天就要走不少人,人越少越不安全,我不放心他们母子俩还留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连忙岔开话题,三个人就着一桌子菜又吃了起来。
玄真子果然不含糊,高粱烧喝下去了整一斤,依然面不改色,一碟红烧肉被她消灭了大半,整饿死鬼投胎。酒足饭饱后,老范村长的老伴回来了,由她收拾桌子,我们喊上老村长,推着一辆手推车,开始在村里挨家挨户收米。
这是我的主意,我准备把今晚走不了的人聚在一起,用米建立一道警戒线。
本村是德兴难得的稻米产地,这时候已经不交公粮了,米家家都不缺,我们三人走门串户,由我推车他俩挨家挨户收,进行的很顺利。到了黄昏时分,米收来了有差不多500斤,圆满完成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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