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有许多华人,他们都能讲一口很流利的普通话,只不过往往都带着一股浓重的鼻音。可这个女人她的普通话很不标准,夹杂的却是浓重的江西口音,她嫁来这里太久了,已经成了个地地道道的江西媳妇了。
通过她的叙述,我终于了解了部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东南亚是个降术和蛊术昌明的地方,那些我们眼中的邪法师,在哪里却备受尊敬,这与当地信奉的小乘佛教不无关联。
在这些邪法师中,被公认的最强者,是一位泰国华人——被称为蛊王的钱家秉,除他之外,就要轮到号称鬼师的乃蓬-宝锡兰和他的妻子鬼母。据说双方的实力对比,大致是鬼师加上鬼母勉强可以和钱家秉打个平手。
不过,诡异的是,鬼师的妻子鬼母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
有关于鬼母的传说很多,不一而足,最被认可的说法是,鬼师在和鬼母成婚的当晚,将鬼母融进尸蜡中闷死,然后用收集来的恶魄供养,历时十年,才终于把鬼母养成了真正的鬼
听到这个说法,我汗毛都竖起来了,“鬼”这个字眼在民间可能很平常,可在法师界中,绝对是个恐怖的存在,能成鬼的魂魄万中无一。这个乃蓬-宝锡兰竟然只用十年就养出了真正的鬼,他究竟喂了多少恶魂厉魄?!
女子接着往下说:
鬼母养成后,乃蓬-宝锡兰就开始为她寻找宿体,必须是有些姿色的女孩,由鬼母上身后,成为他的妻子。鬼母由于炼成的方法很奇特,它进入宿主身体后,并不会损害宿主原本的灵魂,形成了一个共生的状态,只不过主导权归鬼母,由她来选择躯体由谁主导。
这种古怪的婚姻并不能长久,鬼师好淫,宿主妻子稍年长一些,就会被鬼母吞掉魂魄而死,然后他就会寻找下一位妻子。如此周而复始,到了这女子时,她已是第七任。
身为鬼母的宿体,她自然知道将来的命运,就在她自认活不了多久的时候,乃蓬-宝锡兰忽然告诉她,让她嫁到中国来,做一个矿主的妻子。这个转折让她颇为兴奋,她以为自己得了上天的眷顾,终于摆脱了鬼母宿体的命运,可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被命令带着鬼母嫁到了中国,成为了范伟的妻子,而这一年,她才19岁……
鬼母给范伟下了咒术,她成为了范伟的“两任”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三个孩子,可这三个孩子刚生下来,就被鬼母强行炼制成了小鬼降。她根本无力反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刚生下来,就一个接一个死去。
“我……”女人已经哭的不能自已,泪流满面,声音比狼嚎还要难听,充满了绝望。
我看了玄真子一眼,发现她的脸色比我还要难看,说是面无人色也不为过。我这半辈子也算经历过不少,可没有一件事情的惨烈程度能与她的经历相比,这简直超越了生为人类的底线,我简直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活下来的。
“你……爱你的丈夫吗?”我心中一动,涩声问道。
女人猛然一震,接着又黯然,哀声说:“我自小无依无靠,丈夫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是他给了我孩子……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鬼母经常会外出猎食魂魄,只要它不在,我就去看我的丈夫,哪怕远远看他一眼也好,我不敢走大路,就翻山过去,十年了,这条小路,是我一个人走出来的……”
我彻底沉默了,即便她现在就在我面前哭诉,我也无法想象这样的生存状态,我……我无法形容……我不知道她这是不是爱,这样活着,似乎“爱”已经微不足道了……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我小心翼翼问,生怕又触动了什么。
女人用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我一想也确实,她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核心内容又岂会让她知道?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原本倒是想过处理他们的办法,可现在,我完全下不去手,甚至都不忍再看她。女人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无辜的,他们才是受伤害最深的人,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根本帮不了他们……
女人还在哭,我已经快受不了了,就在这时,身旁“呛啷”一声,玄真子拔出长剑,一剑劈向了那女人的后背。我还没反应过来,捆着女人和孩子的绳索崩断,那个女人身体一僵,停止了抽泣。
我松了一口气,抓起断了的绳索扔掉,叹道:“你带着孩子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让他们伤人,否则……”
我本想说“你们都得死”,可问题是,三个孩子早就已经死了,这威胁明显没什么用。
我把背篓放下,捧出两个孩子,轻手轻脚放在女人两边,让两个孩子伏在她膝盖上睡,起身退后了一步。
女人一直呆呆看着我,可能她想不到我竟然会就这么把他们母子四人放了,看见我似乎要离开,她立刻慌了,哭着抓住了我哀求:“我们跑不掉的,等鬼母回来,无论躲在哪里,她都能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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