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蛙,数不清的青蛙,仿佛附近稻田里的青蛙全来了,其中还夹杂着蟾蜍和水蛇。我们站在稻田中间的田埂上,转眼之间,就被遍地的青蛙包围,密密层层,几乎无处落脚。
这就是我事先的计划,再厉害的蛊,大自然中都有天敌,既然这蛊的本体是甲虫,那么青蛙就是它的克星。
群蛙汇聚,壮观无比,战士们都看傻眼了,自然界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可人为造成,这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我眼看火候差不多了,转过身来,对着小孩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那孩子被我这一巴掌爬得晃了晃,仰天张开了大嘴巴,却并没有发出啼哭声。
其实我并是不打这个孩子,而是拍散了他体内数不清的魂魄。
那些魂魄一哄而散,附近的人只觉身旁阴风阵阵,却什么都看不见。
接着那小男孩口中发出艰难的呕吐声,喉咙里不停向上梗,一只只红色的甲虫从他嘴里吐出来,掉在地上“吧嗒”作响。这些虫子翅膀还没有张开,不能飞行,刚落地,附近数不清的青蛙一拥而上,展开了抢食,蛊虫还没伸展开腿脚就被吞噬。
蛊虫一只接着一只向下掉,小男孩的身体逐渐“消瘦”,原本细白的肤色开始变青。在他脚下,一层层青蛙涌动不休,凡是吞下蛊虫的青蛙,没一会就翻过肚皮僵死,和蛊虫同归于尽。
看着越来越瘦的小孩,附近的官兵们头皮发麻,噤若寒蝉。
一直吐了百来下后,已经几乎瘦成“人干”的男孩犹如被抽了骨头,瘫软在地不动,身躯诡异扭曲着,如被人扔在地上的橡皮娃娃,只是他的喉咙中仍在不停哽咽,吐出一股股腥臭的绿水,顺着下巴淋在脖子上。
“好了。”我连忙大喊一声,蹲下去仔细观察已经无法动弹的小孩,玄真子停止吟唱,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在丛林中就发现,这孩子体内没有骨头,原本骨架的位置塞满了蛊虫,并且他也和那些蛊虫一样,没有灵魂。也即是说,这表面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孩子,其实就是个行尸走肉,连骨头都没有,行动全靠体内无数的蛊虫,这才让他的动作看上去古怪僵硬。
这孩子本身就是蛊,人蛊,他也是这里蛊灾的传播者,不出意外的话,所有中蛊的孩子应该都和他接触过。这人蛊同时也是这些蛊虫的母体,蛊虫们在他的体内繁殖,再由它带着一路走一路传播。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方团长战战兢兢问,青蛙们正在往水田里退,他们都还不敢动。
我叹了口气,说:“不管是个什么东西,立刻把它烧了,这里应该就不会再有孩子中蛊。”
关于这件事,我并不想解释的太多,其实这人蛊的肉体还是活的,可已经被魔化了,身带剧毒,再也不可能复原,除了烧掉外,别无他法,否则很可能还会繁衍出蛊虫。
这时候青蛙已经都跳下了田埂,没入了水中,方团长毫不迟疑,立刻下令:“去找些汽油来,赶紧把这……东西给烧了!”
既然这人蛊害了本地这么多孩子,方团长处理起来丝毫不会手软。
战士们开始忙活,我累坏了,和玄真子坐在田埂边分析起来,究竟是什么人放蛊害人。
这一套蛊术需要先养出一个人蛊,然后再以人蛊为培养基,养出这种独特的蛊虫,由人蛊带着在人间传播。这做法其实很传统,古代部落间发生战争的时候,不同部落的巫觋们往往会用这法子在敌对部落中传播瘟疫,这也是远古“瘟神”的雏形。
只是方法虽传统,可实施起来却极为复杂,没有高深的修为根本无法完成,思来想去,全东南亚有此功力的似乎只有一人,号称蛊王的钱家秉!
我把自己的推测谁给玄真子听,她曾与钱家秉有过过节,也许会提供有用的线索。
听见钱家秉这个名字,玄真子脸色变得很难看,沉默了良久,方才叹息摇头,说:“我的确被钱家秉暗算过,不过,我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个人……”
“那又是怎么回事?”我顿时来了兴致,这段经历我还从没听玄真子说起过。
玄真子点了点头,毫不隐瞒,开始原原本本说起那一段经历来。我抱着小白家仙侧耳倾听,小翠在我的身上游来游去,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前方的稻田……
这段经历,还得从大约四年前说起。
玄真子是个生活很简单的人,打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起,除了修炼以外,每年都要出两次山,去打探自己的身世。
从婴孩时自己被人下了“龟息术”来看,他的父母应该都不是凡人,所以她的寻找方向很简单,就是各处的高人。这龟息术到没有什么很复杂的法门,唯一要求就是魂力必须非常强大,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只是勉强能施展,想要下在别人身上,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时候,玄真子已基本把国内的前辈高人都拜访了一遍,刚从龙虎山下来,为了躲避小天师张云山的追捕,干脆就参加了个旅行团,去泰国玩一趟,借此摆脱纠缠。就是在这一趟临时起意的旅行中,她与这位蛊王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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