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男子双手抱拳一礼,“在下黄天龙,不知阁下这位过江猛龙从哪里来?哪家堂口?没能尽到地主之谊,黄某惭愧……”黄天龙礼数周全,颇有风度,不过他的目的很明显,用这块狗头金收买我,让我不要插手这家人的事。
说话间,满地黄皮子从中一分,闪开了一条路,对面就是黄天龙和那块狗头金。
既然对方好说话,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毕竟我在这里是个外来客,强龙还不压地头蛇。
“黄先生,在下江南米小经。”我也抱拳一礼,“咱们修行人有自己的规矩,不害无辜老百姓,这家人似乎并没有作恶,黄家先……”
不等我话说完,黄天龙抬起手把我打断,“哎!对咱们修行人来说,是不是作恶,可不按照国法那一套来评定,我黄家自然也不会无故要去害他家,既然这位米师傅问起来,我就说给你听,是这么一回事。”
黄天龙没有丝毫不耐,娓娓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这一家人姓夏,世居汪家拐,本来就是老实本分的农家,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与世无争,可就在半个月前,这家的儿子根生无意中做了一件事,造成了今天的矛盾。
这几年东北的大西瓜在南方格外吃香,老夏家寻思着儿子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得想办法多挣点钱给他起一栋新房子,于是这一季家里的几亩地就没种玉米,改成了种西瓜。
西瓜刚种下去还是秧子,人自然不会偷,可这东西却格外对田鼠的胃口,为了保住收成,老夏家就早早在田边搭起了棚子,让根生每晚去哪里守着瓜秧。人想看田鼠那肯定是看不住的,眼看着不行,毒又不能下,根生干脆就找来了些破渔网,放在了田鼠道上。
这法子还是很奏效的,田鼠一旦钻进了网,就会被缠死,一抓一个准,全都被根生给打死了。可这一晚,根生听见了很大动静,跑来一看,缠住的却不是田鼠,而是一只大黄皮子。
黄皮子显然是来抓田鼠的,却阴差阳错钻进了抓田鼠的陷阱。
本来黄皮子是不会危害瓜田的,相反,它们专吃田鼠,对农作物有益,可这根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抡起锄头把这只黄皮子给打死了。
“我侄儿是这一片黄皮子的祖宗,这里所有的黄皮子都是他的晚辈,它的后辈要是偷了东西被打死也就算了,这样被人无缘无故打死,它岂能咽得下这口气?”黄天龙一口气说完,对着我伸了下手,让我发表意见。
我无言以对,这事情还真没法说清了……
我本身是个人,在我看来,一个人无缘无故打死一只黄鼠狼,就算不合适,可似乎也不是什么大罪,可如果换位思考,站在黄皮子的角度……
黄天龙接着说:“我得到讯息后,怕侄儿吃黑妈妈那个疯婆子的亏,立刻赶了过来,缠住了那个老乞婆,却不想。侄儿太过托大,竟然也被这家人打死,他们……简直是丧尽天良!”
黄天龙越说越激动,目中转眼噙满了泪花,义愤填膺。
看见他那激动的样子,我的心也不由紧了起来,是啊,自己家人被别人这样接二连三打死,恐怕谁都会要报仇雪恨,这是人之常情。继而我又反思起来,自己本身是个修行者,的确不能从世俗的角度看问题,站在更高的位置看,我帮助这夏家对付黄家,岂不就是助纣为孽……
想到这,我忽然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办错事了。
就在我准备说话的时候,一直缠在我身上的小翠忽然探出头到我面前,直勾勾盯住了我的双眼,目光中满是警惕。面对着小翠的目光,我不知怎么就打了个寒噤,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出了身透汗。
晚风吹过,身上的凉意沁入脑海,我的思维顿时变得清明,我这才发现,刚才我只听了黄天龙的一面之词,竟然就全信了,并且情绪不知不觉在随着他波动!
“米师傅,您怎么了?”
对面传来黄天龙疑惑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淡淡道:“黄天龙师傅,果然好手段,好厉害的迷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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