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的躯体抱着婴孩放在了小狐狸身上,所有人都沉默了,这里终究只是个梦,似乎只有那个婴孩是真实的,想打都打不起来。
“唉……”李天水长长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我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婴孩不见了,那个沉睡的小狐狸,或者说是胡云真睁开眼睛,发出了出生以来第一声啼鸣。而我那没了灵魂的身躯竟然没有倒,而是步履蹒跚走向了另一具外公的尸体。
随着小狐狸醒过来,眼前仿佛拉开了一层看不见的膜,景物虽完全没有改变,可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我灵魂不远处,又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玄真子。
玄真子还是那个姿态,只是她的目光不再空洞,她正在哭,脸蛋贴着雪地,涕泪横流,她也醒了……
“噗通”一声,我的躯体扑倒在外公尸身上,不再动弹,我赶紧一头撞了过去。
刹那间,嚎啕大哭声四起,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抱着小狐狸,扶着趟地不起的玄真子哭得不能自已。找了二十多年,终于找到了,一家人心情复杂,哭作一团。
我伏在外公身上,悲伤和内疚混杂,伤心难于言表,哭的撕心裂肺,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本又机会能救活他老人家的,可是……
外公看上去年轻了好多,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他老人家对我谆谆教导,循循善诱,陪着我长大,而现在他却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片哭声中,玄真子突然跳起来,厉声大喝:“你想跑?!”
玄真子咬牙切齿,目光中满是恨火,我们顺着她看过去,只见李天水已经转过了身,看姿态是准备离去。玄真子从小被李天水所害,一生漂泊无依,找了二十年才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性子刚烈,这个仇恨岂能放得下?
闻听玄真子的话,李天水脚步一顿,转回了身,落寞说:“此间的事已经了了,我要离开东北了,不想再和你们纠缠。”
“呵呵……”胡三太爷起身扶住玄真子,阴阴冷笑道:“你想来便来,夺了我们家孩子,如今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
李天水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了我。
我心中悲伤的无以复加,又混乱的要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抱着外公的尸身呜咽,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看见我的举止后,李天水叹了一口气,又点了点头,“小米,你……”
李天水一句话没说完,眉峰一挑,一阵曲调声传了出来,那是玄真子在哼唱山音。
“山巫!竟然是山巫!”李天水似乎很吃惊,看着玄真子满脸不可思议。
在李天水的注视中,玄真子山音不断,声调越拔越高,抑扬顿挫,连绵大兴安岭回应。哼唱中,她冷冷盯着李天水,缓缓拔出了长剑,剑光一点点延伸,“嗞嗞”作响。
面对着玄真子以及胡三夫妇的杀意,李天水丝毫没有慌乱,而是陷入了沉思中,他低着头,一会点点一会摇,有些举棋不定。
山音越传越远,大山“嗡嗡”震颤,雪松上的积雪扑簌簌落下,我忽然发现,随着她的吟唱,大战的影响消失了。不但如此,渐渐地,远近四处开始传来野兽的吼叫声,高低错落,熊吼虎啸,此起彼伏。
大山,被玄真子唤醒了!
分开半年后,没想到,玄真子的修为竟然达到了这种程度,如今的她不论矫健的身手,单是法术修为,恐怕就已不在我之下!
一阵阵狐狸的鸣叫声围了过来,向四处看,无数红狐狸逼了过来,围城环形,组成千狐天幻大阵的那些胡家人全来了,把我们这一小片围的水泄不通。紧随其后,到处雪沫横飞,数不尽的山间野兽也围了过来,有黑瞎子,有东北虎,有花豹,有驯鹿……
小小的山头被无数野兽包围,里三层外三层。
在兽群的外围,我看见了许多许多人,有三花教的、黄家、柳家、莽家以及许多杂仙等等等。他们个个面色凝重,看着我们,关注着这场东北大对决。
看来这些人早就得到消息赶来了,守在各处,等待这一场大战的结果,如今看见大阵出现了异动,全都围了过来。
胡家毕竟是几千年东北老大,又和他们一样是家仙,看得出来,他们中大部分都是支持胡家的。其他少部分应该是被李天水收伏了,这时候应该是持观望态度,谁赢谁就是老大。
众人、兽包围中,李天水依然面不改色,器宇轩昂,朗声道:“李某寄居东北,得这片土地滋养数十载,感激不尽,如今功成,也该离去了,从今往后,李某再不会踏入这里半步。”
所有人听愣了,似乎李天水一直盘恒到现在,就是为了交代这一番话。
李天水又转向恶狠狠盯着他的玄真子,忽然双手在身前一交,行了个大礼,“山巫,李某,得罪了。”
说完,李天水一扫大袖,在他的怀中凭空出现了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也在抱成一团睡大觉。看见这只狐狸,胡三夫妇大吃一惊,异口同声惊呼:“秀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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