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般的西凉铁骑在出城后迅速汇聚成一个庞大的骑阵,裹挟着仿佛要将天地都碾碎的气势朝着两百步外的轰天车席卷而来。
“放!”指挥弩兵的将领在西凉铁骑结阵的瞬间,便将手中的令旗麾下,三石弩并没有射击,这一次负责攻击的是手持两石弩的两排将士,在令旗挥动的一瞬间,前排弩手便迅速将手中的弩箭射出兵后退让出位置,第二排的弩手在等待片刻后朝着对方发射出第二轮弩箭,而后第一排将士已经将弩箭填装完毕,再度上前射出。
如此循环往复,庞大的骑阵还未来得及发威,便成片的栽倒在地上,足足三千精锐的西凉铁骑,李傕甚至来不及多做指挥,便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西凉铁骑成片的栽倒在城门外的旷野上。
足足三千铁骑,那可是李傕手中的精锐之士,身上的板甲并没能给他们带来预期的防护,穿透力极强的大黄弩可以轻易地洞穿板甲,刺入他们的身体。
李儒的双手按在女墙上,看着这震撼的一幕,双手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有些发白。
他从未想过闻名天下,身经百战的西凉铁骑,在蜀军面前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对方的弓弩填装的也太快了些,如此循环放箭,形成连绵不绝的箭雨,西凉铁骑竟然无法靠近便被射杀一空,仅余百余名落后一些的西凉铁骑在见状不妙的情况下,策马回城,但经此一仗,郿县的西凉铁骑算是被打废了。
更糟糕的是如此震撼的一幕,对士气的打击,可说是毁灭性的。
而这一段时间,轰天车的石弹已经重新填装完毕,随着新一轮的轰鸣声,那石弹还未轰下来,城墙上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相互推挤的士兵,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往城墙下面跑了。
“踏天台,登天梯!出击!”徐荣再度一声令下,十架巨型井欗开始朝着城墙方向前进,同时一架架攻城梯在将士的推动下也开始朝着城墙移动,大军开始前进。
两轮石弹,加上西凉铁骑近乎全军覆没的损伤,已经令城头的西凉将士士气崩溃,此刻随着大军出击,城头的守军已经无心再战。
“主公,先撤吧!”一名将领拉着李傕,苦涩道:“这城怕是守不住了。”
“撤?撤去何处?”李傕红着眼睛吼道:“郿县一破,长安再无处可守,此时一撤,是否要将长安也拱手让人!?”
“主公!”将领涩声道:“蜀军攻城器械之利,若是守城,我军必输无疑,倒不如先撤出城池,与蜀军野战,方有几分胜算!”
李傕闻言胸口一窒,的确,那巨型投石车、三石强弩、填装速度极快的两石弩,单是这些,已经令城头守军士气全无,一般攻城战中,都是对守城一方有利,但随着叶昭这些新式武器的出现,战争的模式恐怕要改写了。
井欗已经缓缓推到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那如同小型坞堡一般的井欗上,开始朝着城头倾泻箭雨,居高临下的优势再加上蜀军的强弓射程足够远,甚至可以将箭簇射到城里去,城头的守军连忙以弓箭反击,还是够不到,就算随着井欗的前推,弓箭的射程可以够到井欗,但有着挡板、铠甲相护,西凉军的箭簇也很少能伤到藏在井欗之中的弓弩手。
“发石机,给我轰毁这些井欗!”李傕咬牙道。
城楼上的发石机开始朝着前方发射石块,只是相比于轰天车的精准,这些发石机最大的问题就是准头太差,十几枚石弹落下来,只有一枚轰在井欗上,而且造成的效果也并不足矣令井欗失去作用。
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登天梯隔着护城河搭在了郿县的城墙上,这些登天梯底端固定在一架三角形的推车上面,不但推动起来速度快,而且可以为后方的将士提供掩护,搭在城墙上之后,推动车身的将士迅速将车轱辘卸下来,就算没有人扶着,城头的守军也难以如同对付普通攻城梯那般将这些梯子推倒。
城头上,有人试着用长钩想要将这些梯子勾倒,但梯子却纹丝不动,那些探出脑袋的将士反而被顺着梯子爬上来的蜀军以箭簇击杀。
“不要怕他们!”李傕看了看周围,虽然逃了不少,但还有不少兵马在四周,器械他们认栽,但在这城墙上厮杀时,对方总不能连自己人一起攻击吧?
只是,当那一个个身着藤甲的将士顺着梯子爬上来的时候,李傕有些傻眼,西凉军的刀枪根本无法攻破对方身上那一层藤甲,那些身着藤甲的蜀军肆无忌惮的冲进人群中,左劈右砍,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上百人冲上来,与守城的西凉军厮杀在一起,他们的攻击无效,而对方的兵器却能轻易的撕裂他们脆弱的布甲。
“主公,快退,守不住了!”一名李傕的心腹将领同时被三名蜀军包围,凄厉的咆哮着,手中的宝剑一次次劈在这些人身上,却只能将藤甲外的那一层皮革劈碎,而三名蜀军配合默契,一人挡刀,两人进攻,只是那将领说话的瞬间,三人看准破绽同时出手,三把刀同时没入对方的身体里,狠狠地搅动着,武将魁梧的身躯,剧烈的颤抖了几下,随着三人的退开,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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