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们再一次聚拢到筒子楼底下,朝着顶楼走去。
在走上楼梯的中途,他们就遇见了提着菜篮子正准备下楼的老太太。她一看到徐向阳等人,便笑呵呵打了招呼,然后好奇地询问他们这次来的目的。
徐向阳和林星洁面面相觑。
目的?
兴师问罪算吗?
第一个开口的是竺清月,她从口袋里拿出废试卷揉成的纸团,一脸认真地说:
“昨天晚上,我们住在天台那个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上一任住户留下来的东西。”
她将证据摊开来。
“你认识她吗?是一个叫陈红英的女孩。”
老太太呆了一下,赶紧点头回答道。
“对,是的……我记得。”
“哦。”
班长大人没有去计较老人的说法和昨晚不同、存在前后矛盾的问题,她笑着问道。
“那您知道她后来去哪儿了吗?因为是同一所学校的,我们对她的事情很好奇。”
“……这我就不清楚了。”老人摇头,“她走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那个房间才会空出来。”
“嗯,要不然星洁那时候就没地方住了。”竺清月微微颔首,“不过,学姐难道是每天都会来这里住吗?有段时间不在,不代表她就一直不回来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遇上她呢。”
“是啊,星洁一直说想要见见她,有事要和她商量。”徐向阳在旁边帮腔,“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可能会多做叨扰,应该没关系吧?不行的话,我们可以付钱。”
那地方又热又小,去一次还有股新鲜劲,就当作是经历,但他们绝不可能天天守在那儿,所以他这话自然是个幌子。
“不是钱的问题……”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那姑娘已经和我们告别过了,说过不会再回来。”
“是吗。”
竺清月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灿烂了。
“——没想到她在离开这座城市前,还专门和您说了一句啊。”
“这……”
没等对方张口,竺清月便先人一步说道:
“关于她的事情,我们早就去了解过了。要知道,陈红英对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对附近的邻居,甚至对自己的父亲都没有提起过自己要走的事情,一个人闷声不吭地消失不见,却愿意主动和孙老师您告别,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很要好。”
老太太表情凝重,她的视线在年轻人们的脸上一一扫过,长发姑娘面无表情,短发姑娘满脸笑容,话语间却有种一肚子坏水的感觉,和昨晚见到的那个轻声细语、待人礼貌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像一个人,而唯一的男生则是站在旁边直直地盯着自己,态度严肃得像是在观察一个犯人。
“那您知道她后来去哪儿了吗?”
竺清月继续追问道。
“……她没有说。”
“是吗。不知道孙老师清不清楚,据我们所知,学姐最后是人间蒸发了,报了警之后连警察都找不到,她的父亲更是在此之后就一直生活在苦闷之中,最后干脆搬离了这个伤心地……”
女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希望您能再想想。如果您愿意提供线索的话,想来她的父母家长都会很感谢您,这是在做好事啊。”
老人沉默许久,缓缓点头。
“我知道了。我回去后会和老伴商量的,看看我们俩能不能回忆起些东西出来……关于红英这姑娘后来的消息,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没想到是这么可怜。”
年轻人们和老太太在同一条楼梯上停下脚步,没有人往上,没有人往下,一时间甚至没有人说话,只剩下掠过身边的风声。
说“僵持”或者“对峙”有点古怪,但他们确实都在这一片狭窄的区域停住了脚步,气氛颇显凝重。
最后还是林星洁主动打破了僵局,她在等待了一会儿后发现对方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很快开始觉得不耐烦起来。
“我们走吧。”
她拽着男朋友的手,两人一起朝着楼梯上方走去,头都没回地从老人身边经过。
竺清月朝着老太太礼貌地点了点头,迅速跟上两人的步伐。
*
“是这里吗?”
来到天台后,林星洁走到圆筒状、屹立在水泥台上的水箱旁边,屈起手指敲了敲生锈的金属壁。
“这栋楼层的顶层一部分住户的用水都是来自这个地方的,这里就是在下水道里流淌的那些水的源头。“
徐向阳回答道。
“不论如何,先从这里找起吧。”
“好。”
竺清月招了招手,一头幻影般的怪物沿着墙壁爬上来,高高跃起、趴在了筒壁上,她同时轻轻叹了口气。
“真不希望我们的猜测成真……感觉就和刑侦剧里的情节一样。”
萦绕在徐向阳心头的,原本只是一种预感——但是伴随着女孩们的动作,这种预感正在一点点转变为某种确信。
等沉重的水箱盖子被蜘蛛怪一把掀开来后,林星洁终于忍不住了,她直接独自一人爬上水箱旁边锈迹斑斑的铁制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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