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过了除夕的苏建军也不忙了,可不能一年到头满脑子只想挣钱,偶尔也得享受下。
上午借儿子的车策马奔腾了一圈,下午则到一个老友家打麻将。
不过,这次他却碰到了个意外的牌友。
当黄洪波走进麻将房的时候,苏建军微微有点惊讶。
商界政界都有泾渭分明的圈子,尽管黄土豪也好筑长城,但他不是自己这个圈子的,身边要么是江澜最有钱的各行各业的富商,要么是市里有权有势的领导。
而老苏自认算得上小康家庭,有点小钱,也就上年炒个b股开始接近百万元狗大户,然而身份并未有质的提升,平时比较熟悉的牌友也都差不多,还是第一次在打牌的时候碰到黄洪波。
苏建军的老友,也就是今天打麻将的主人家主动给其他两人介绍道:“黄老板在咱们江澜大名鼎鼎,我想大家都认识,就不多介绍了。”
其实这主人家也挺纳闷,他和黄洪波虽然认识,但称不上深交,自己也很清楚,攀不上人家那个圈子,硬挤进去没啥意思,还得被嫌弃。
然而不知为什么,黄土豪最近主动纡尊降贵来他家打了两回麻将,第二次还指名让他帮约苏建军一起打。
这就更让人费解了,据他所知,苏建军和黄洪波也没什么渊源。
苏建军则有些忐忑不安。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黄洪波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这个圈子玩。
而且因为黄盼盼和苏泽林的关系,他多少有点心虚。
黄洪波神通广大,交游广阔,搞不好知道盼盼仰慕泽林的事。
儿子和黄家小公主虽然没什么,就算有也是黄盼盼主动,但这事不好解释,人家未必会信。
心不在焉间开局了,好在黄洪波就打牌玩乐,或谈风花雪雨,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而且苏建军很快就发现另一件事,坐上家的黄洪波似乎有意无意地在给自己放牌。
牌场无父子,给放牌的情况一般只存在于有求于人,或者故意笼络某人,比如想和某个领导攀关系什么的。
但自己也没什么值得让人家大土豪笼络的地方呀。
苏建军一头雾水。
这样打到傍晚时分,牌局结束。
苏建军得回家吃晚饭,否则赵丽霞就会河东狮吼,这事大家是知道的。
黄洪波输了三千多块,然而大土豪眉头都没皱一下。
老苏赢得最多,占了大头,其他两人各自到手几百。
赢了将近两千块的苏建军在高兴之余也大感奇怪。
今晚的黄洪波就有点主动送钱的意思,而且他送的主要目标貌似是自己。
离开老友家,那辆桑塔纳就在外面停放着,2002年的小城私家车不多,除非是闹市,其他地方路边基本上都是可以随便停的,不会被抄牌。
“苏老板!”
刚要上车,身后传来了黄洪波的声音。
黄土豪大步流星走了过来,递上一根中华,堆起笑容道:“呵呵,说起来,小女盼盼和令公子苏泽林还是同一家大学的呢。”
“是啊,还挺巧的。”
苏建军接过中华,见到黄洪波拿出打火机想给自己点,颇有点受宠若惊:“有火有火,我自己来就行了!”
同时他也知道黄洪波可能不只和自己聊一两句,至少也得一支烟的工夫。
两人各自点上烟,就这么在路边吞云吐雾。
“苏老板,小女和我们两夫妇的事,想来你也可能听说过吧?”
黄洪波再次开口。
“略有所闻。”
苏建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家庭的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盼盼小时候,我和她妈妈都忙着做生意,忽略了对她的照顾,还发生了些很不好的事。”
黄洪波脸色暗然。
他指的是黄盼盼的奶奶,自己老母亲突然脑溢血不在的那个晚上,非但失去了一个至亲,还让另外一位至亲再也难以原谅自己。
“虽然我们极力弥补,但还是被女儿怨恨,盼盼变得很偏激,好在她很听你们家泽林的话,因为令公子的关系,我们和女儿的关系才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盼盼上大学后懂事了很多,还进了学生会,我想应该也得到了泽林的帮助,这次放寒假,还是他送盼盼回来的呢,所以我和夫人对他都挺感激的。”
黄洪波一番话,让苏建军恍然大悟。
怪不得黄土豪今晚一直给自己放牌,原来是这样呀!
不过就连他都不知道苏泽林送黄盼盼回家,以及帮她进学生会的事,儿子没提过这茬。
一根烟抽完,黄洪波又从怀里摸出了只大吉大利,塞到了苏建军手中:“小小意思,祝泽林学业进步的,苏老板,请你回去后替我转交给他。”
苏建军一掂量,这红包可不小,至少得有七八张老人头。
没意外的应该是八张,因为浙省的红包有求六求八意头的习惯。
江浙泸地区的红包是夏国出了名的大,尤其给自己孩子的压岁钱,后世动不动好几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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