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平阳难得风调雨顺,农田也没有遭受什么病虫害,眼看着早稻正在丰收,海盗要来了。
这一年,张斌费尽心力,总结出土豆和红薯的最佳种植方法,正要大力推广,海盗要来了。
平阳百姓,历经磨难,贫穷困苦这么多年,眼看着有了点希望,海盗要来了。
真他吗会挑时候啊!
张斌气得咬牙切齿,他吗能不能让人过几天安生日子啊?
当然,这会儿并不是生气的时候,海盗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想办法应付,平阳百姓就要遭殃了。
他压住心中的怒火,仔细想了想,随即问道:“二哥,海盗大概什么时候来你知道吗?”
张冠闻言,皱眉道:“这个,还真说不准,这会儿海盗都在往东番北边集结呢。”
东番是明朝时候的叫法,其实就是宝岛台湾,这个张斌十分清楚,东番北部离平阳也就几百里海路,顺风的话,一日即可抵达,看样子形势已经比较危急了。
他想了想,继续问道:“接下来怎么打,父亲大人有没有交待?”
还能怎么打,守城呗,张冠毫不犹豫的道:“父亲大人说,你去帮五姑娘守住平阳城,好好保护他,五姑娘要掉了一根汗『毛』,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斌闻言,错点晕倒,这什么话啊,好像自己真的是娇滴滴的大姑娘似的。
平阳城他倒不怎么担心,有县衙几十个捕快、衙役、狱卒,再加上二哥张冠手里这一大帮精壮屯卫,就算是来上几千海盗也休想攻破,他主要担心的还是城外的百姓。
要保住城外百姓,死守县城肯定是不行的,把所有百姓都撤入县城也不现实,整个平阳可有十多万人口,而县城还不到一万人的规模,根本就挤不下那么多人。
看样子必须想办法把来犯的海盗给打跑,不然城外的百姓就要遭罪了。
他思量了一下,突然问道:“二哥,你兵法学的怎么样?”
张冠闻言,老脸一红,他是五兄弟里面最不爱读书的,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学什么兵法,好你个五姑娘,这不揭人短嘛。
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要说打架,咱大金所年轻一辈里面,除了大哥,你二哥还没服过谁,要说兵法,不会!”
张斌闻言一愣,好吧,看样子,指挥作战是不用指望自己这位二哥了。
好在他这几个月都在为将来进入兵部,从而谋取福建巡抚之位做准备,兵法倒是学了不少,正好实践一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打仗自然要先了解敌我双方的实力,什么都不了解,一通瞎指挥,那是找死。
他想了想,继续问道:“二哥,海盗你了解不,战斗力怎么样?”
张冠闻言,自豪的道:“海盗你二哥我都遇上过几回了,就一帮乌合之众,能打得没几个,颜思齐、郑芝龙他们手下那帮人兴许能厉害点,其他的小海盗,也就能欺负下平民百姓而已,遇上我们大金所的战船,他们大老远就躲开了。”
张斌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这些小海盗大概有多少人?”
张冠想了想,估『摸』着道:“这个倒没仔细数过,规模最小的,也就一两艘船,大概就一两百人吧,规矩最大的,十多艘船也是有的,可能能有上千人。”
还好,最多也就上千人,打跑的希望很大。
敌人的情况了解完,就该了解自己这边了,张斌继续问道:“二哥,你这次带来多少人,又带来多少武器?”
这个张冠自然很清楚,他如数家珍的道:“我这次总共带来五百五十五人,长枪一百一十把,钩镰枪一百一十把,御林军刀一百一十把,长弓一百一十把,藤牌一百一十面,腰刀一百一十把,投枪五百五十把,鸟铳十把,对了,还有十副鱼鳞甲。”
这个好像有点不对啊,张斌不由好奇的道:“二哥,火器怎么这么少,按兵书上说不是人手一把三眼铳又或迅雷铳又或五雷神机什么的吗?”
张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老五,有时候书上的东西不能信,那上面说的是精锐部队的装备,而且还是嘉靖朝以前的精锐部队才有的装备,嘉靖朝以后,都没几个匠户能做出跟原来一样的火器了,到了万历朝,远征朝鲜之役,以前做的火器基本上都消耗光了,现在,怕是精锐部队装备的火器都不多了,更何况我们屯卫。”
张斌闻言,也是臊了一脸,好吧,纸上谈兵害死人,还是根据实际情况来吧。
五百五十五人,明显是五个百户带着所有手下,问题这一路他没看到一个父亲手下的百户啊,这个必须搞清楚,别到时候指挥调度都不知道该指挥谁。
他继续问道:“二哥,你带来的是五个整编百户吧,都谁带队啊,我没见哪位叔叔啊。”
张冠闻言,一拍额头,抬手大喊道:“兄弟几个,过来,过来,我们家老五都不认识你们了。”
他这一嗓子,立马有五个精壮的小伙子跑过来,排成一排,昂首挺胸站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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