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终究还是不放心,他想了想,干脆派出一个牛录带着三百步卒前去二龙山方向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真是毛文龙在虚张声势,那这三百人足够他喝一壶的了;如果毛文龙没有虚张声势,二龙山方向真有大股明军,这三百人再不济也能逃回了几个。
总之,他要搞清楚二龙山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然,他寝食难安。
这个时候,金州城东面依然是喊杀声震天,数千汉八旗步卒正拼命的向城墙上攀爬,东江军将士则是滚石、檑木、开水、热油、手雷齐下,又或是长枪、大刀、利剑招呼,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们赶下城墙。
这些汉八旗步卒眼中并没有对胜利的渴望,甚至他们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他们眼中只有无奈、恐惧和绝望,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就是炮灰,消耗明军实力的炮灰,建奴根本就不把他们的性命当回事。
这些人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帮助仇敌杀戮自己的同胞,却次次都被他们的主子拿来当炮灰,这,或许就是报应!
面对这些叛徒,东江军将士没有丝毫手软,管你无奈也好,恐惧也罢,都去死,没人让你们投靠建奴,将刀枪对准自己人。
东面城墙上搏杀异常惨烈,东江军将士与攻城的汉八旗步卒都搅成了一锅粥,南面城墙内却是井然有序,一队队福广军士卒牵着战马,推着战车,迅速向南门方向汇集,很快,通向南门的大街上就排起了长龙,福广军将士几乎将贯穿金州南北的街道都填满了。
南门的城门楼上,毛文龙满脸羡慕的看着装备齐整,威武雄壮的福广军将士,不无妒忌道:“文诏,你怎么就被双全给看上了呢,当初我当上总兵的时候你还只是个游击将军呢。”
曹文诏得意的道:“嘿嘿,双全那叫慧眼识英才,你职位高又怎么样,没我能打啊。”
毛文龙假装不屑的道:“能打又怎么样,打仗可不是靠个人勇武,很多时候,靠的都是脑子好不?”
这两人抬杠都抬习惯了,别看他们言语好像很尖酸,那脸上却一直带着笑容,或许,他们都认为,这样才能体现出他们之间的友情吧,瞎扯了几句之后,曹文诏突然面带严肃道:“好了,不跟你扯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下去准备了。”
毛文龙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拍着他的肩膀关切道:“小心点,虽然你很能打,但是刀枪无眼,不要太逞能,老是一个人冲进敌阵,尽量带着手下一起上。”
曹文诏抬手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洒笑道:“放心吧,区区建奴还奈何不了我。”
说罢,他潇洒的甩开披风,转身大步向城墙下走去。
曹文诏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那么张斌又在哪里呢?
二龙山西北的官道上,八万大军正排着整齐的队伍缓缓前移,因为关中一战福广军的战车损耗比较严重,很多人都没了车坐,只能靠双腿行进,所以,这会儿他们行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从卯时出发,行进了将近三个时辰,他们才来到这距离羊倌堡渔港不到八十里的二龙山附近。
张斌边轻夹着马服,让坐骑跟上大军行进的速度,边举起望远镜看向前面的群山,这里应该就是二龙山了,赵如他们怎么不见人影呢?
他面带疑惑的扫了一圈,终于看到远处一座小山上一个身影向这边飞奔而来,那样子,隐隐能看出来,正是他手下的亲卫队长孙彪。
他不由松了口气,缓缓的放下望远镜,这帮家伙,半天不露头,他还以为他们出什么事了呢。
前面差不多要到分叉路口了,张斌干脆抬手道:“传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修整。”
随着一阵令旗挥舞,大军缓缓停了下来,这时候孙彪也跑过来了。
张斌忍不住好奇道:“赵如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
孙彪停下来喘了口气,这才拱手道:“刚建奴派来了两三百步卒,好像是想冲到这边来打探情况,如哥正带人过去阻杀呢。”
两三百步卒,对上百特战营精锐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张斌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这边的建奴哨探都清理干净了吧?”
孙彪连连点头道:“都清理干净了,大人。”
张斌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行了,你回去帮忙吧,尽量不要让建奴冲到这边来。”
孙彪道了声遵命,又一溜烟往回跑去,张斌则回头对身后的李定国道:“定国,去吧,记住,摆开车阵,拦截为主,不要随意出击。”
李定国拱手道了声遵命,随即一挥手,带着三千辆战车和五万人马向二龙山东边飞奔而去。
张斌驻马挺立在那里,默默的等候着,直到李定国带着五万人马飞奔出去十余里,这才朗声道:“双礼,率一万火枪手驱战车先行,元利、化龙率两万骑兵随后跟上,急行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金州城。”
冯双礼、马元利、张化龙齐齐拱手道了声遵命,随即各自指挥大军向前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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