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见朱慈烺呆愣的样子,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忍,这些话题对于这位太子殿下来说好像有点过于残酷了,毕竟人家还只是个孩子。
他叹了口气,摸着朱慈烺的小脑袋慈祥的问道:“烺儿,是不是被这些人的无耻给吓到了?”
朱慈烺缓缓的点头道:“是啊,我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无耻下作凶残暴戾之人。”
张斌叹息道:“唉,没办法,金钱和权力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有的人能经受住诱惑,保持做人的基本道德;有的人却经受不住诱惑,为了追求金钱和权力,他们可以无耻,可以下作,甚至可以丧失人性,比野兽还凶残!尤其是太监,因为身体有缺陷,不能享受男欢女爱带来的欢愉,对金钱和权力的欲望就更为强烈,再加上身体缺陷造成的心理变异,他们一旦疯狂起来,那简直是毫无人性。所以,自古便有太监当政,祸国殃民的说法,太祖也曾立铁牌于皇宫,严禁太监干政。可惜,这牌子被王振给砸了,英宗宠信王振,让王振当权,最后土木堡惨遭蒙元羞辱,差点亡国,血淋淋的教训啊。烺儿,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太监干政。”
朱慈烺闻言,重重的点头道:“好,师傅,我记住了,等我继位,我也在皇宫立块牌子。”
张斌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提醒道:“对朝臣结党营私之事,你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党争祸国,那些以争权夺利为目的聚拢的朋党就是朝堂上的毒瘤,发现了就必须清除。如果任其发展,整个大明都会受其影响逐渐走向衰败甚至是灭亡!比如建奴的崛起,可以说是完全托大明党争之祸的富,如果浙党不包庇杨镐,让他在蔚山之战就得到应有的惩罚,大明怎么在萨尔浒惨败;如果浙党姚宗文不联合其他阉党把熊廷弼弹劾下去,沈阳和辽阳又怎么可能丢失;如果不是阉党为了排挤熊廷弼而支持王化贞,大明又怎么可能丢失广宁,甚至丢失整个辽东;如果不是阉党提拔王在晋这等平庸之辈,建奴又怎有机会收服蒙元诸部,收服朝鲜,彻底崛起;如果不是阉党为了整垮东林而逼的孙承宗致仕,建奴又哪有机会彻底发展壮大;如果不是魏忠贤抢夺军功,气走袁崇焕,辽东形势又何至继续糜烂。“
他自己虽然也结党,但是,他结党的目的并的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为了救国救民,这点他问心无愧,而且,他也不会到处宣扬他结党了,这点,或许崇祯和朱慈烺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些以争权夺利为目的,明目张胆结党营私的,绝对不可留,因为明朝之所以灭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人结党营私,争权夺利,掀起党争。
不过,朱慈烺貌似还有点不明白的地方,他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傅,何谓朋党?”
张斌详细的解释道:“这朋,乃朋友的朋,也是朋比为奸的朋;这党,乃乡党的党,也是党同伐异的党。所谓朋党就是指以争夺权利、排斥异己互相勾结而成的一个团体。《战国策·赵策二》中就有:臣闻明王绝疑去谗,屏流言之迹,塞朋党之门。“
朱慈烺有些不解的问道:“朋党自古就有之吗?为什么没见哪个朝代的党争有大明这么惨烈呢?”
张斌紧接着解释道:“朋党是自古有之,党争也自古有之,但是,像阉党之流,完全不顾国家安危,只为把持朝政而陷害忠良无法无天的却很少见。就算是阉党的骨干浙党、楚党和齐党,刚开始的时候做事也是有所顾忌的,他们就算是争也是用功绩去争,因为他们都是臣子,要想获得权力和利益,就必须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以获取皇帝的宠信,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他们别说无法无天了,违法乱纪的事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但是,魏忠贤集结一帮无耻文人组成阉党参与党争之后,这党争的性质就变了。”
朱慈烺更为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一参与进来,这党争的性质就变了呢?”
张斌继续解释道:“因为魏忠贤是靠蒙蔽和欺瞒先帝而获取先帝宠信的,他以这等无耻下作的手段获取了先帝的宠信,甚至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这就给其他官员树立了一个很不好的榜样。既然可以靠蒙蔽和欺瞒皇上获取信任,获取权力,谁还会去辛辛苦苦做事,兢兢业业执政,博取那么一点功绩来获取皇上的信任呢,蒙蔽和欺瞒皇上谁不会,只要够无耻,够下作就行了!所以,朝臣中选择此等手段的人越来越多,无耻下作之人也越来越多,他们一天到晚不管国家安危,不顾老百姓死活,挖空心思想着怎么用无耻下作的手段去欺瞒皇上以获取皇上的信任,从而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党争从此也没了底限,大家比的不再是功绩,而是谁更无耻,谁更下作,谁更不要脸,谁更没人性!“
朱慈烺闻言,仔细想了想,又不解的问道:“东林党好像不是这样的吧,师傅你刚不是说他们都被残酷的折磨致死了也不愿背上受贿的污名,他们如果无耻下作不要脸,又何必在乎这么一点虚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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