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过厂卫的搜查,左良玉并不敢明目张胆,而是将这五千多人分成了二十多股分头行动,倘若有人过问,便说是奉命遣返回原籍,反正这些卫所兵也没带武器。
至于户籍文书?鬼才随身带着,官府的人自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真的去收押,左良玉倒是钻了空子。
不过有一点左良玉却是没想到,那就是这些卫所兵是真的难伺候,才刚出了顺天府地界,就散落的到处都是,左良玉不得不骑着一头骡子四处收拢队伍。
倘若这些人是受不了京营苦训的兵油子,那左良玉就是兵油子中的兵油子,简称油王,左良玉很生气但又不好发火儿,他担心真的军法从事,这些卫所兵第二天能跑光了。
在抵达福王府之前,左良玉必须忍耐,因为只有见到了福王,给他们发了银子、发了武器,他们才能听话,只要有银子给,就是打骂他们,这些家伙也不会偷跑,左良玉太了解他们了。
“左老大,咱都二十多天没闻过酒味儿了,今晚倘若还喝不到酒,俺就不走了,俺的脚都磨出大泡咧!”一个兵士见左良玉骑着骡子赶过来,将黑乎乎的脚掌抬起来伸给左良玉看。
他们目前的身份特殊,这些兵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叫左良玉为大人、或者总兵,所以干脆就叫其老大。
左良玉哪有功夫去看臭烘烘的脚丫,压抑着心中的愠怒还没发火儿,谁知道旁边的卫所兵也开始附和。
“就是,咱跟着左老大赶了这么多天路了,连饭都没吃上顿饱的,咱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危险着咧!饿的前胸贴后背哪儿成?
今儿晚上俺要吃上顿好的,否则,俺也不走了。”
“对,皇帝还不差饿兵咧!”
“俺才不管那么多,咱要喝酒,没酒的话,咱可就回家了。”
数百卫所兵受这气氛的影响,个个都嗷嗷直叫唤,左良玉气的差点背过气来。
“住嘴!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只要到了福王府,福王殿下定然好酒好肉的招待你们,还差几百里路,坚持坚持,待大事成了,想喝酒还不好说?”郭顺昌见左良玉生气,走过来呵斥道。
“郭老大,你当几百里路是玩笑呢!咱鞋子都磨透了,咱不想什么以后,就想晚上有酒喝!”
“对,否则俺们就不走了!”
“你们……”郭顺昌也被这群卫所兵给气到了。
“好!今晚咱们喝酒,不过明日要给咱赶双倍的路。”左良玉不知怎的突然脸色又恢复平静,笑盈盈的对众多卫所兵道。
“好说好说,只要有酒,明日保准不会误了老大的行程!”兵油子甲奉承道。
“就是就是,还是左老大对咱好。”兵油子乙也笑着谄媚道。
可郭顺昌却皱起了眉头,他欠着左良玉的骡子走到一边。
“大人呐,咱的银子可快要花完了,照这么个用法,咱们十有八九可撑不到福王府。”郭顺昌看着那群兵油子担忧的道。
就这些银子,还是左良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凑出来的,倘若不是嫖的太厉害,他倒是也不至于这般窘迫,连匹像样的马都买不起,身为总兵却骑着个骡子。
“那也得花,倘若不花,这些人说不定晚上都能跑没了,那样岂不坏了大事?”左良玉沉声道。
这些兵就是他投靠福王的资本,没有这些兵,他屁都不是,虽然这些兵差了一点点,但只要穿上军装,拿起武器,喊喊口号,壮壮声威,那绝对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至于银子不够花,这倒也是个大问题。
“待进了河南地界,咱们可以抢。”左良玉沉声道。
“可是大人,倘若官府发现了咋整?”郭顺昌惊道。
“怕什么,进了河南可就等于进了福王的地界,福王倘若连这个都搞不定,还造什么反?”左良玉不屑的道。
河南北边是福王、潞王和周王,南边是唐王,东边是鲁王,他才不怕官府,只要到了河南,他就敢将部队集结到一块来。
郭顺昌虽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但仍旧感觉不太放心。
“笨!你就不会买些劣质酒,多掺些水?这些穷兵蛋子,能喝出来个啥?”左良玉不屑的道。
……
十几天后,左良玉历尽千辛,终于带着五千兵油子抵达了洛阳,左良玉带兵十几年,第一次感觉如此疲惫,实在是这些卫所兵太难伺候,左良玉就差把底裤给当掉了。
“前头就是洛阳城,走了这么远,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都给老子精神点,莫给左大人丢人!”郭顺昌站在队伍前头大声呵斥。
这一天左良玉等了两个多月,郭顺昌又何尝不是,一路上再怎么偷奸耍滑都不重要,但绝不能在福王面前显露,按照斥候的禀报,福王朱常洵可是要亲自迎接的。
毕竟五千部队可不算小数目,再加上左良玉先前的总兵身份,足以令福王重视。
“放心吧,郭大人,咱虽然没上过战场,但场面玩意儿咱们可一点不含糊,包两位大人满意!”兵油子甲嘻嘻笑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