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士兵在左良玉的指挥下单膝跪地,就连左良玉也下了骡子,跪倒在洛阳城下,大声喊着福王万岁。
声浪一浪接着一浪,此起彼伏,蔚为壮观,左良玉也有些激动,自打灰溜溜的从京城被赶出来,他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渴望战争,他要用朝廷的鲜血向崇祯皇帝证明抛弃他的代价。
口号自然是左良玉事先就交代好的,不管是左良玉的一千多原班人马,还是剩余的卫所兵,皆是用着吃奶的劲儿高喊。
左良玉想凭借着五千兵丁获得福王的信重,但这些卫所兵可就没那么多想法了,能吃饱饭就行,谁给饭吃,谁就是老大。
“诸位将士,平身!”福王朱常洵脸色有些潮红,声调也微微带着颤抖。
筹谋好几个月,福王朱常洵一直担心被朝廷枪打出头草,所以一直都很低调,只允许王府中的人称千岁,从来不敢让人喊他万岁,因为这天下只有一个人配被喊万岁。
但不允许归不允许,并不代表朱常洵心里不想,恰好相反,朱常洵心里想那个位子想的睡觉都睡不着,府上的人迫于他的威严没人敢叫,现在从京城来的前官军将士跪在城头大声吼了出来,怎能不让朱常洵内心激动。
呼啦啦——五千士兵先后站起身来,直挺挺的站在城下等候朱常洵的进一步指示。
“诸位将士不远千里投奔本王,都辛苦了,本王在城内已经略备薄酒,为诸位将士接风洗尘,来人,开城门!”这一刻,朱常洵精神抖擞,仿佛又年轻了二十岁。
王府虽然扩编了卫队,但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新募集的农民,再加上原有的那一千个侍卫也几乎从不训练,基本没什么战斗力。
即便朱常洵联络了很多盟友,但却一直苦于自己没有一支像样点的部队作为嫡系,而左良玉恰好弥补了这一空白。
洛阳城古老而厚重的城门咯吱吱的被打开,左良玉当先上了骡子进入城中,身后五千兵油子也都互相看看满脸的喜色,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今晚不仅能吃个饱,还能喝个够。
洛阳城内的官员早就被朱常洵买通,说来也怪,朱常洵本来以为说服各地的官员会非常困难,但没想到却出奇的顺利,只要王府的请帖送过去,再送上一点微不足道的礼金,各地的官员都纷纷表示愿意归附。
以至于朱常洵都觉得事出反常,最后还是谋士方学坤一句话解释了朱常洵的疑问,陛下杀了那么多官员,早已是离心离德,如今又招惹了藩王和豪绅、商贾,这些官员早就想换个新主子了。
但就连一向死脑筋的洛阳知府孙盛也收了他的礼金,这让朱常洵心里头总有些不安生,好在是区区一个知府朱常洵也没太放在心上,如今左良玉的部队再加上王府新扩招的卫队,朱常洵足足有了一万四千军队。
这在河南已经算是不小的一支力量了,这还只是朱常洵的,已经选择支持他的潞王和周王各自也募集了四五千人,倘若再加上周边数个郡王的卫队,朱常洵的总体力量将达到三万人。
当天晚上,整个洛阳城热闹非凡,福王朱常洵大摆宴席,在王府内为左良玉等将官接风洗尘,同时受邀请的还有洛阳城内的一应官员,包括洛阳知府孙盛。
“左将军,听闻你先前曾任总兵,然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直接革职,本王一听了这个消息就觉得荒谬,天子昏庸暴虐,不得人心,此是他的损失。
本王将你官复原职,仍任总兵,倘若今后立了军功,本王必定重重有赏,待大事成了,你们皆为从龙功臣,爵位、官职本王一个都不会吝啬!”朱常洵少有的对左良玉一番夸赞。
其实按照朱常洵原有的计划,既然方学坤已经将左良玉调查清楚,他本来是打算将卫队也一块交给左良玉指挥的,毕竟左良玉边军出身打了十几年的仗,在军事水平上肯定要比他的卫队统领强。
但这个主意却被方学坤否决了,原因是即便左良玉忠诚没问题,仍旧不可将军队都交给一个人,朱常洵深以为然,觉得方学坤才是真正有远见的大才,但这并不影响朱常洵对左良玉的器重。
“末将遵旨!末将必为殿下披荆斩棘,谁敢阻挡殿下,就是末将的敌人,死敌!”左良玉起身跪倒,抱拳效忠道。
之后朱常洵又对左良玉带来的一应将领,按照先前他们在京营里的军职,大多升了半级听用,这些低级将领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自然一个个高兴的大碗喝起酒来。
左良玉坐在朱常洵的身旁寒暄了一会儿,架不住手下那帮弟兄的呼喊,后来也加入了喝酒猜拳的娱乐活动中。
朱常洵微微带着笑意看着将官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但其身边的方学坤却皱起了眉头。
“王爷,在下看这些兵……”
“是觉得这些兵很豪放吗?呵呵,本王也觉得这才是上过战场的人应有的气魄。”
方学坤本来想说这些兵看起来与那些侍卫兵好像是一路货色,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常洵打断,朱常洵如今就好像带了有色眼镜,一直在眼皮子底下的侍卫兵早就看腻了,他觉得这些兵可比那群侍卫兵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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