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间中的惘然,被外面传来的轻轻敲门声所打破。
紧接着便是陶启财的声音,“几位仙师,那位公子回来了。”
话音落下。
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道跪到地上的声音,“卑职无能,没能保护好公子,请公子惩罚!”
声音苍劲有力。
太子神情上的惘然逐渐消失,他的目光很快从莫千与的面孔上掠过,继而走向门口。
“青苍,你该当何罪!”
门开了,太子凛然质问,他紧绷的面孔以及愤慨的眸子,与刚才的他判若两人。
青苍穿着一身劲装,他显然没有明白太子所说的是陶启财小妾的事,“卑职知罪!”
“好,你果然是帝国最忠诚的护卫,”
对他的表现,太子感到很是欣慰,将青苍扶起道:“那么,依照帝国律法,你知道自己该当如何吗?”
“护主不力,重则当斩!”青苍不敢起身,重重的叩首以示请罪。
“护主?”
太子长长的舒出一口浊气,他很不满意的注视着青苍,怒道:“你没明白,我指的是你在平河杀人性命,强迫平河百姓割脉放血,你该当何!”
“杀人?放血?”
在刹那间,青苍毅然领罪的脸上被不解茫然所替代,或者说莫名其妙。
青苍一双蕴着力量的眉缓缓皱起,说道:“公子,若当时我不那么做,您...您会死的,保护公子的生命安全是青苍一声的使命。”
“所以,即便再给你一次一会,你还是会杀了他们,对吗?”太子沉声质问。
“是!”跪在地上的青苍毫不犹豫答道。
“不知悔改!”
太子愤怒的一拳砸在青苍的肩膀上,最后决然转身,令道:“依大周律,杀人者死!”
这是一道命令,或者说一份判决!
故而,站在太子后面的苏幕四人,感到无比的惊讶。
跪在地上的青苍瞳孔骤缩,注目着太子的背影,难以置信!
“念在你往日功劳上,我不将你带回京都接受正式的判决,但必须给平河百姓一个交代,你明白了吗。”这是一个肯定句。
苏幕几人都能看见,太子紧紧的抓住腰间的衣服,紧咬牙关,眉心尽是不忍。
但无论是他还是莫千与,都没有去劝太子。
温道言更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无论死者是什么样的身份,触犯律法的人又是什么身份,只要触犯,就必须承担责任。
适才太子殿下或许显得有些柔弱,稚嫩,可此刻太子的做法,让温道言觉得太子以后必是一代雄主。
如今依旧是冬日,寒冷的风从院外吹来。
跪在地上的青苍,似乎也被寒风扑打得脸色发紫。
他明白了。
那怕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护住太子性命,可相比较起皇家的颜面,他的性命微不足道。
青苍双膝跪地,抬起双手,恭敬行礼叩拜而下,“臣明白了!”
一抹寒光出现在青苍的手中。
下一刻。
这抹寒光朝着他自己的咽喉而去。
“慢!”
太子殿下忽然抬手,却未曾转身,“我问你,死在城门口的那名训术师,可是你所为?”
“回殿下,不是,”
青苍尤为平静的回答,“臣本想去往边关请卢国公,因前几日感知到殿下危机已解,便回来了,至今宫中并不知道殿下来朔州的消息。”
卢国公,就是如今统帅大军与雪国作战的许安都。
“谢谢你,青苍。”
不知是吹进来的寒风过于猛烈,还是太子伤势没有痊愈,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似乎随时会倒到地上去,“你还有什么话吗?”
青苍唇角浮起一抹像寒风般的笑容,“臣半生孤苦,无有家人朋友,无话可说。”
“青苍,对不起,当死的人本该是我,”
啪嗒一声,青苍听见太子的道歉,也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太子落下一滴泪花。
“希望来生,我们还能做朋友,”太子的腰变得越发佝偻。
“谢太子殿下恩惠,但臣不愿!”青苍毅然决然道。
始终站在一旁,听着一切的陶启财,在无数次的猜想中终于彻底确定,眼前之人是当今太子。
他其实一直想要说两句话,可惜慌乱的心始终无法让他开口。
太子身份的确定,属于是恐惧占据了慌乱,他猛地跪下,“殿下,臣的小妾不过是一条贱...”
扑哧——
冬日里的一抹热浪,洒到了陶启财的脸上,眸子上。
浓烈的血腥气在须臾间闯进他的鼻息。
下一刻。
陶启财双眼一黑,也倒在了地上。
......
......
朔州,榆林府府堂,除当地一众官员外,更有御史台的监察御史齐聚于此。
案台之上,榆林知府身穿四品官服,胸前所绣制的乃是一只云雁。
随着诸多官员落座,榆林知府不知为何发出一声悲凉的笑声,“今日请诸位来此,是想请诸位大人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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