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朝歌外城郭里的一处贫民聚集地,寻常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人来到这里,即便是负责巡逻的官差,也不喜欢来到这出错综复杂的巷子。
据说很久以前官府就想要将这片区域拆除重新规划修建,但总有很多人认为官府所发的补恤不足,也有百姓担心房子拆除以后官府出尔反尔,如此一来很可能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
因此多年来这个地方变得越发混乱不堪,始终是京都府颇为头疼的一个地方。
在此间一处废弃的旧巷中。
“公子,您看为了您这事儿,我还在衙门里挨了顿板子,能不能?”
妇人将手里的头发递出去,并小心翼翼的表达出自己想要加钱的想法。
“没被发现?”男人正是庄安策,他微笑着从妇人手中接过,实则神识观察着周围。
“您放心,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妇人非常肯定,“我在这京城里是有名号的,您大可以去打听打听。”
“没事儿,即便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庄安策很大方的取出一袋银子,非常有礼貌的双手奉上,“看在你办事还算利索的面儿上,便多给你一些吧,回去后不要对人说起此事。”
“公子放心,规矩我都懂,”妇人埋头看着银子。
“行,回去吧。”
......
“人呢?”
在前往京都府衙的半道上,苏幕就遇见了回来的温道言。
“依律杖责三十大板,放回去了,”温道言说。
这是律法规定,苏幕当然不可能因此去责怪毫不知情的温道言,追问道:“往那个方向走的?”
温道言从苏幕几人的神情上也察觉到事情不简单,当即带路追逐去。
“能看出来是什么人的手段吗?”
狭窄的巷道已不知废弃多久,地上堆满了腐臭的垃圾以及不知因何死在这里的老鼠,整个巷道中的气味异常难闻,现在有多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那名妇人的头颅被锋利的刀整整齐齐的斩下,仿佛是由最精密的机器完成的。
“出手之人真元都未曾动用,使的是江湖武者的招式,”
赵知棠看过后说道:“看来这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而且是针对苏师弟你来的。”
“是什么人想要对付大师兄呢?”
温道言面对地上的血泊不忍直视,亦感到难以置信,“帝都之下,竟也有这样的命案发生。”
“有多光明就会有多黑暗,”
苏幕并不觉得有多吃惊,细细思索道:“和我有仇的人不多,最近似乎也只有在若神山上惹到的那一群人。”
“我也有份,怎么没来偷我的头发?”
檀如苏觉着自己是被人小瞧了,“这些家伙是看不起吗?”
“无论如何,最近这段时间都须得小心谨慎,”莫千与蹙眉提醒道。
“会不会是那个费谕做的?”温道言猜测道。
“见长公主的时候,我已经将费谕买通鬼刹殿杀手的事说了,费谕应该没有机会出来做这种事吧。”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吧,”常春建议,他有些担心背后的人有意将他们引来这里。
所幸,直至回到温道言的小院中也没在发生变故。
......
“拿去,希望前辈不要让我失望。”
漆黑的民房中,庄安策将得来的头发交给了一名巫师。
这名巫师名叫巫炫,他正是当初出现在建木之中的巫颜的师父。
谁也不知道,为何当初与巫颜拔刀相向的庄安策,此时竟会和她的师父走到一起。
“你在质疑什么?”
巫炫如枯柴一般的手臂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的魇镇之术,便是洞虚真人也只有死路一条,即便超然世间的归道大能被我种下,也须脱去三层皮。”
“但愿如前辈所说,”
庄安策眼神中闪烁起冰冷的寒光,他真的很害怕继续活着的苏幕以及莫千与,只要此次计划能顺利成功,苏幕必然会被蜀山废去一身功法,而后被逐出山门。
届时自己便可轻松拿捏,想到这里,他看向巫炫认真提醒道:“当天应该会有很多强者观战,前辈务必谨慎。”
“你在质疑什么?”
巫炫取出一根红绳,然后向苏幕的发丝缠绕而去,“我修行巫术多年,岂会让那些人察觉到,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旋即。
巫炫盘膝坐下,用红绳缠绕住头发丝的同时,他的口中也念着难以听清楚的咒语。
紧接着。
一个木制小人自他的掌心浮现,而后提起朱砂笔在木制小人的背上写下苏幕的生辰八字。
苏幕是梓水苏家之人。
苏家并非修道世家,族中修士最强的也就是如今的苏幕了。
在官途上,苏家也没有几个京官,大多分布在地方上。
让苏家在俗世界闻名的是财富,苏家经营着蜀中最上等的丝绸,获利颇多。
这样一个家族,要从他们手中获得苏幕的生辰八字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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