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幕和沐轻衣来到县衙的时候。
天已经亮了。
不是他们速度慢,是安置众良成村民费了时间。
辰时,县衙里传来阵阵‘威武’之声,就是气势听起来并不威武,甚至萎靡不振。
县衙在审案,门口站满了许多百姓。
“天呐,刘知府怎么来了?”
“你还不知道,打死郭生的恶霸齐云,就是他的手下,他当然会来了。”
“知府?养恶霸?”苏幕来到人群后方,听见众人的议论,感到很是奇怪。
沐轻衣则远远的带走后面,她不喜欢有那么多人的地方。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刘知府只是我们这般称他,他已经告老还乡许多年了。”
不待他们继续说。
公堂上。
只见那县令重重将惊堂木落下,道:“现在审理本县齐云殴打郭生一案。”
话音落下。
便见两名捕快抬着一具尸体上堂。
听见周围人的叹息和唏嘘,苏幕也听明白了,郭生已经被那个齐云打死。
既然这狗县令正在审案,周围还有这么多人,苏幕也就没有立刻出手,且让他再安稳几分钟。
苏幕也忘记问这狗县令姓甚名谁,只是看其身材发福,大清晨的便两腮便已经是油光满面。
“原告郭...”
县令望着跪在亡者旁边已经两鬓斑白的老者,居然忘记了对方的名字,在师爷的提醒之下,方才道:“那个郭全,你状告齐云将你儿子活活打死一案,有何证据?”
郭全身体看起来极为虚弱,想来是悲伤过度,道:“证据?青天大老爷,恶霸齐云,本县谁人不知,他...他就是个畜生,侵犯我小女儿不成...被我儿阻拦,他便活活打死了我儿。”
“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
郭全一个劲儿的朝地上磕去,“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啊。”
县令脸色难看的朝一边撇去,道:“且先将你的诉状交上来吧。”
郭全的诉状是请隔壁在私塾,仅七岁的小虎子写的,根本没有逻辑可言。
县令一看便很是无语。
这时师爷来到他的耳畔低语几句,县令脸色好看了许多。
也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庄稼汉,懂什么司法程序。
他简单的和坐在一边的知府老爷交换了眼神,便道:“来人,去将当时目睹事发经过的几人请上堂来。”
片刻。
有两名年轻人走上公堂。
“学生吴德见过知县大老爷,”进入公堂其中一名灰衣男子便要行礼跪下。
县令扶手道:“吴德啊,你是本县生员,无须跪拜。”
话虽然这般说。
吴德却并没有听话,他郑重跪下行礼,道:“学生对知县老爷崇拜之心犹如滔滔江河之水,一去不复返,所以学生...”
“好了,打住,”
县令顿时肃然,正色道:“本县问你,齐云因何与郭生发生冲突?”
吴德道:“回县尊大人,学生亲眼所见,齐云是受郭小妹所请,进入郭家小院,帮郭家小妹搬柴火。”
“你...胡说八道!”郭小妹一直跪在他父亲的身边,抽泣声不断。
听见吴德这般说,终于是止住了哭声,“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肃静!”县令一声怒斥,道:“没问到你就不要插嘴,否则本县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说完这句话。
他又看向吴德,问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会打起来呢?”
吴德正气凛然道:“学生看见郭小妹不慎跌倒,齐云乃是好心过去搀扶他,谁料郭生这小子委实心胸狭隘,”
“居然以为齐云冒犯她小妹,郭生那小子不由分说便向齐云打去。”
“齐云闪避之下,那郭生重重的一拳落空,一个趔趄就撞在了灶台边角之上,还将灶台上的菜刀震了下来,好巧不巧地落在郭生后脑勺,这...实在是令人难过。”
“只是学生不明白,为何郭生之父要扭曲事实,不过想来是丧子之痛,虽然诬告,却也情有可原,还望知晓老爷从轻发落。”
下一刻。
在衙门外边为官的本县百姓,极大多数已然怒火中烧,纷纷大骂。
有的人甚至大胆地将篮子里的烂菜叶子丢进了衙门,也不知道他是特意准备着来的,还是巧合?
捕快们急忙维持秩序,但依然无法压制民怒。
县令当即下令捕快拔刀,终于稳住形势。
县令这才问另一名男子,“孟素,吴德所言,可属实?”
话音落下,旁边师爷强调道:“孟素,这里是公堂,切不可胡言乱语。”
只见那孟素眼神躲闪,他和郭生乃是好友。
如今好友惨死,他脸上悲痛难掩,跪在地上道:“属...属实。”
“孟大哥,你...你怎么也?”郭小妹眼前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孟大哥会说这样的话。
县令没有在乎郭小妹。
他凝视着郭全,道:“郭全,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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