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自然不敢对皇阿玛的决定有任何异议,他也明白皇阿玛的用心。
蒙古准噶尔部科尔沁部,近来都算不上安分,攘外安内,皇阿玛是站在整个大清王朝来看的,这自然是必要的。
只是沿途却又难免劳民伤财。
四爷说不上生气,只是为大哥直郡王的一意拥护有些气闷。
这会儿也早被李沈娇给哄好,他和李沈娇对视着:“坐吧,下回这些事由你做主就是。”
后院的事四爷到底不好插手太多,今儿个是正好四爷在,李沈娇自然要先禀报四爷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四爷却不能事事都替李沈娇做决断,不然总归还会显得李沈娇这个侧福晋无能。
李沈娇再次落座,推了推面前的茶盏:“小厨房熬了排骨汤,秋日夜里凉,爷喝些排骨汤暖暖胃吧。”
实则是李沈娇眼睛大胃口小,用晚膳时忽然馋那一口排骨汤了。
只不过用过晚膳后李沈娇自然是吃不下多少了,最后也只能拿来作宵夜的,这会儿四爷到了正好能替她分担一些。
不过她本来也是准备着给东院的丫头奴才们也用一些的。
四爷晚膳是在户部用的,那会儿户部事多忙碌,四爷用的也仓促潦草。
这会儿听了李沈娇的问话他也只是矜持的颔首,意思是可以。
等何氏和绿兰一起把排骨汤奉上、李沈娇站起身亲自起身给四爷盛了半碗,她少有做这样的事,不过并不突兀。
灯下看美人,自然是愈发的赏心悦目。
而后李沈娇才给自己盛了,期间偏头对着秋壶轻声道。
“虽说今儿个冬生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总归是他受委屈了,也难为他忠心,晚些时候多分他些排骨汤,但也叫他仔细着别积食了。”
在李沈娇的心里,冬生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平日里她也是吩咐着丫头们多教着些冬生。
只是四爷听着李沈娇温言关切的话,目光还是变得有些幽深。
夜里李齐实在是困得慌,兴致也算不得多好,只叫了一回水李沈娇便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其实真要说起她和四爷的房中事,李沈娇自认为还算是和谐的。
毕竟四爷在床笫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癖好,总归不会不把李沈娇不当人看。
只是日积月累下来,李沈娇确实变得娇气了不少,这会儿才叫了一回水便累得气喘吁吁了。
不过她却不敢出声叫饶的,从前李沈娇还会可怜兮兮地希望四爷怜惜、眼下学聪明了再累也不吭声了。
情到深处时才偶有一声的呢喃,四爷俯身,瞥见怀中娇软眼角的晶莹,他怔了怔。
抬手欲作安抚但动作却不太熟稔地去擦去那抹晶莹。
只是不妨四爷常年握着笔,指腹粗糙,伸手时反而带起眼角一点红痕。
加之李沈娇怕疼的一声轻嘶,倒显得愈发旖旎了。
次日四爷不休沐,自然又是天不亮便起身。
也不必惊动了谁,四爷向来也不爱人近身伺候,大多时候也只是让伺候的苏培盛福禄等插手。
四爷向来是不在东院用早膳的,在别处也很少。
离开东院时李沈娇还没醒,四爷倒是先听见了二格格的笑声,这会儿时候还早,四爷便过去瞧了瞧。
照例叮嘱了一番要奴才们仔细伺候的话,四爷最后才瞥了眼低眉顺眼的冬生:“主子的吩咐你做的很好,往后也要这样尽心。”
冬生自然忙不迭地应下了。
四爷“嗯”了声,从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喜怒来:“不止是他,你们东院的每一个人都要尽心伺候着你们主子。”
众人悄声应是,脸上都挂着笑。
一听这话便知道是主子爷惦记着她们主子呢,这自然是让人高兴的。
一夜云雨,李沈娇一觉睡醒怀里先多了一团奶香,耳边还有秋壶无奈的声音。
“主子,二格格一睡醒便吵着要见主子,陈嬷嬷先前把二格格抱到跟前才不闹了,这会儿——”
李沈娇摆摆手:“不妨事,我正好抱着阿满睡会儿。嬷嬷喂过奶了吗?”
秋壶颔首:“才喂过。”
李沈娇便任由二格格抱着她的脖子。
“阿满来叫额娘起身啦?真是个乖孩子,再陪额娘躺会儿,好不好?”
秋壶见此捂嘴笑了笑,悄声退了出去。
二格格在李沈娇怀里自然什么也听不懂,只是张着嘴巴咯咯地笑。
小姑娘一见着额娘笑就没停过。
娘俩儿相拥着,屋里很快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
——
李沈娇是被饿醒的,她睡醒时二格格还睡的香甜,李沈娇小心翼翼地半撑起身。
她往外头瞧了瞧,屋子里无人,屏风后倒是能瞧见一道人影,也不知是秋壶还是秋瓷。
李沈娇很轻地晃了晃帐嫚上挂着的银铃铛,很轻很轻地一声泄出,很快止住。
外头屏风猴的人影也动了动:“主子醒了?”
声儿也是放轻了的,李沈娇险些没能听出那是秋瓷的声音。
李沈娇等着秋瓷走近了才抬手指了指二格格,她这会儿是真饿了。
秋瓷便意会地站到床边去看顾着二格格,又抬手扶着李沈娇下床榻。
这会儿李沈娇直起身下床,又回头瞧了瞧二格格,而后才放心地出了里间。
不过她出了里间之后还是先招呼着陈氏进去看顾着二格格。
早膳一直备着,这会儿秋壶见李沈娇出来了便忙去招呼着小厨房何氏把一直温着的早膳呈上来。
等李沈娇用过早膳之后才来得及问一句:“昨儿个让小路子查的事情如何了?”
秋壶颔首:“已经有眉目了。”
“哪儿来的弹珠?”
“说是,查到了徐姑娘的院子头上。”
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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