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和小十之间并不同。
十三生母章佳氏并非出身名门,家世也只是下五旗里的末等,于小十三也不会有任何的助力。
但是小十却不同,小十的额娘已故温僖皇贵妃自然不必再提,钮祜禄氏一族之辉烈显赫更不必提。
再有,小十向来与老八老九交好,关系十分亲厚——
眼下小十指婚蒙古贵女,已经是绝了争夺那个位置的机会。
现下若是四爷有任何的动作,那么难免会有拉帮结派之嫌。
加之老八和老九在,老九倒是无妨,只是老八向来和大哥走得近。
四爷在这个时候有任何的动作,不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其实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并不止四爷,其他的皇子也是如此。
十三阿哥那里得了消息,到底是年岁小,先忍不住唏嘘了一回,只是唏嘘完便再没有别的话了。
做任何事之前先看看自己。
十哥自己的婚事不能做主确实可怜,但是谁又没有为难不得已之处呢。
再有皇子们的婚事哪一个又是自己能做主的呢?
他自然也是不敢去找十哥的,也不能。
倒是十四那小子热心肠的很,他又也住在乾西四所里,那里现下住着九爷往后的阿哥们,隔得近,彼此之间倒也方便走动。
不过十四只是去给十哥散心的,十四阿哥这个年纪到底不是什么都不懂,旁的他或许确实不懂,只是这桩婚事对十哥来说算不得一件好事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这道理很简单,往后十嫂诞下了子嗣,那孩子身上有蒙古血脉,也就是和蒙古有了牵连。
万一蒙古有了异心——
不过十四阿哥心里还是有不懂的,毕竟二哥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往后自然是要继承大统的,他们这些,婚事的好坏,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分别吧?
不过十四阿哥听说十嫂五大三粗,身壮如牛——这倒是让十四阿哥实打实地为十哥掬了一把同情泪。
这会儿敦郡王抱恙,尚书房因为万岁爷的考察,年幼皇子的考察在后头,便免了今儿个的进学,于是十四阿哥正在乾西四所里和敦郡王说话呢。
敦郡王确实自打从北上回来便恹恹的,不过耳边有个十四阿哥一直说个不停,他总归还是牵着嘴角算是回应。
敦郡王隔壁住着十三阿哥,太后病好从圆明园回来之后他也跟着回了宫。
今儿个虽免了进学,不过十三阿哥这会儿还是端坐在书房里温书。
他身边自打敏妃章佳氏故去之后便换了一批,只留了两个打小跟在他身边伺候的珠珠哈子。
见十三阿哥在温书,那珠珠哈子便没有打搅。
等着十三阿哥搁下书本他才上前。
“前头万岁爷的考察尚未开始,主子安心,四爷那里不会出岔子的。不过,奴才先前出去的时候瞧见十四阿哥去了十爷的住所。”
十三阿哥哪里能不担心四哥呢,四哥骑射并不算突出,年节里头养着病,前些日子又跟着皇阿玛巡视河道——
十三想想都担心四哥的身子吃不消。
这会儿听了后半句,半晌不语。
十四弟平日里虽粗枝大叶,只是却不是完全的不通人情世故。
不过这事儿,还是得支会四哥一声。
四哥和十四弟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做什么事虽不至于一体,但难保不会有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十三阿哥想了一回,很快又低头抱着书温习了,过几日皇阿玛该考察他们的功课了。
十三阿哥一抱着书便渐渐入了神,回过神来时瞧着外头的天色都已经将近宫门要下钥的时候了。
这会儿也不知道四哥出宫去没有。
十三阿哥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恍然手边的茶盏都已经换过三四回了。
他站起身:“鹿鸣,替我更衣,我要去见四哥。”
鹿鸣就是十三阿哥身边的两个珠珠哈子之一,他听见声响便进到内间了:“主子,前头出事了。”
这个前头说的自然是前头演武场。
“怎么了?急匆匆地?”十三阿哥问。
“演武场上太子爷从马上摔了下来,所幸有四爷护着,不过太子爷还是伤到了一些,四爷为了护着太子爷,伤得更重一些。”
今岁四哥这运道——
果然人年节里头不宜生病,才二月里呢,便开始晦气了。
十三阿哥这下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了:“好端端地太子爷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大哥他们呢?”
按着规矩,皇子们依次考察着,不过都是太子爷为先,而后才是直郡王、三爷四爷等。
若是太子爷最先进行骑射,皇子们按说都应该在一边等候着,怎么会是四哥为了护太子爷受伤呢?
十三阿哥到底年纪还小,纵然心里闪过千百个狐疑的念头,只是说话时时候还是有些惶惶。
“先去支会十四——”
“十四阿哥得了消息便已飞奔去了,这会儿四爷暂且安置在了寿康宫。”
演武场那边偏僻,离寿康宫有一段距离,倒是离太子爷的毓庆宫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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