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医院。
单人VIP病房内。
季渊端着一盘子洗好切好的苹果,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时,撇了床上暂时失去行动力的傅存远一眼。
“我说你小子还真是命大,我看你那天都快碎成拼图了,愣是没死。”
“不但没死,还有‘专人’照顾,这福气好的哟,真是酸死人了。”
傅存远手中拿着文件,细细浏览着其中条条框框。
他斜睨了一眼自说自话还乐此不疲的好友,本不打算理会,视线却在触及他手上碗碟时顿住了。
“你从哪里来的苹果?”
季渊毫无防备,朝他面前的床头柜扬了扬下巴。
“喏,就是那。”
“我说你小子,暴殄天物啊,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甜的苹果,还切得这么细致,刚好一口一块。”
男人大大咧咧地朝他炫耀,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一双墨眸中冒出的杀意。
半小时后,等秦晚拎着保温饭盒回到病房时,险些吓了一跳!
“季渊哥,你怎么……”
秦晚将东西放下,视线却一直忍不住往季渊脸上瞟去。
她忍着笑意,姣美无瑕的小脸上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都在季渊开口的一瞬间打破。
这几天傅存远住院,秦晚自告奋勇陪护。
季渊也时常过来探望,两人也熟络了起来。
“我……摔倒了。”
季渊左脸高高肿起,说话变得不清不楚的。
他简单提了一嘴,视线却一直狠狠瞪着病床上的傅存远。
这小子,下手还真狠!
不就是吃了一点小晚妹妹亲手削的苹果吗?
“你在哪摔的?”
秦晚细细打量起他的伤处,哪里像是摔的?
要说是被揍得还差不多。
“晚晚,我饿了。”
清冷矜贵的男音骤然打断秦晚的思绪,少女回头,就看见傅存远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抱歉,哥哥。”
秦晚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从饭盒里把菜色一样样端出来。
可当她把筷子递给傅存远时,他却没有伸手接。
“可吊针还没封,怎么办?”
傅存远循循善诱,视线意有所指地落在身旁的吊瓶上。
秦晚顺着他的视线,柳眉轻蹙。
那确实不太方便。
“还是我喂你吧,哥哥。”
秦晚端起饭碗,一如过去傅存远做的那样,给傅存远喂饭。
途中她动作不太娴熟,甚至几次还把米粒掉在了傅存远的病号服上。
原本矜贵清冷的男人虽身着病号服,但那张俊逸的脸上浓眉依旧英挺,甚至不见一点病态。
可即便如此,傅存远还是不能乱动。
确切的说是秦晚不许他乱动。
而为了避免让他的衣服沾上更多米粒,秦晚只能凑得更近些。
男人温热地呼吸时不时喷洒在她柔嫩的手腕上,让她的耳尖微微浮起一层红晕。
“啧啧,年上不喊妹,怕是想娶妹。”
幽幽地声音骤然从一旁传来,瞬间打断了两人之间正升温的气氛。
屁的吊针还没封,分明是他刚才拖延时间,让护士晚一会来扎针。
最开始他还纳闷傅存远怎么非要卡点,原来早就打算好要装下去了!
“季渊哥,你别胡说。”
秦晚唇边含着一抹浅笑,清澈的眸中也尽是笑意,可见并未当真。
季渊这人她现在也了解了个大概。
一天到晚虽也是没个正形的,但却不像傅屿那般总泡在夜店里。
“诶,小晚妹妹,你现在看着他是人模狗样的,心思藏得可深了!”
季渊不满于秦晚这反应,煞有其事地劝道:“趁早离他远点。”
似是为了报刚才被揍这几下的仇,他还挑衅地望了一眼病床上眸色冰冷的男人。
“不会吧,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秦晚故作惊讶地随声附和,似是早就习惯。
看着两人互动,男人凤眸微眯,心中生出几分不悦来。
“看来你最近是太闲了,我觉得是时候有必要让伯父知道你回国都做了些什么。”
傅存远薄唇微张,淡然吐出的一句话,却让季渊脸色微变!
几年前季家移民,他回国就是为了躲避亲爹的控制,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这次回国什么都没干,那还不得被保镖就地被逮捕回去?
“行,你真够兄弟!”
季渊咬牙切齿地瞪了傅存远一眼,愤愤不平地起身,离开了病房。
“慢走不送。”
傅存远连眼都懒得抬,靠在床头,接过秦晚递过来的水杯,轻抿了一口。
秦晚摇头叹息,颇有些可怜地看向季渊离去的背影,唇角却忍不住带着笑意。
他挑衅傅存远的眼神自己也看见了,但每回过来都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走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被威胁了。
季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病房,秦晚这才转过了视线。
果然快乐还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
傅存远已经吃饱,床头桌上的水果盒空了,她索性又动手削起了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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