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这两天,于月自己在家,穿着秋衣秋裤屋里屋外的转悠,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
昨天领了职工医院的福利之后,这不是一大早,李婶子就过来通知,按照楼号去后勤领厂里发的福利。
于月穿上棉服,围上藏蓝色的围巾,脖子上挂着棉手套,戴上口罩,出门之前还装上了一个编织袋。
没法子,她们家就她一个人,要领的东西却是两份,不带上点儿东西怕最后拿不回来。
下楼的时候刚好碰上王金凤。
自从王金凤被自家男人收拾了一顿之后,见着于月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会儿也是,脖子一扬,雄赳赳地从于月前边走过。
原本王金凤被她男人打了一顿,于月心里一直不得劲,在她看来,教育可以分为很多种,王金凤的男人用的却是她最为厌恶的一种——家暴。
她一直就不赞同暴力解决问题,尤其是男女实力悬殊,这无异于是单方面的殴打。
王金凤的行为是不对,如果她男人忍受不了,可以离婚,动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在她看来,王金凤与其说是她们家的女主人,不如说更像是保姆,替这个男人生儿育女,照顾家小,每天洗洗涮涮,围着锅台转。
这样呕心沥血为家里付出,男人也没把她当回事,说打就打。
打人的把暴力当作教育手段,被打的真就长记性了么?
这样的事情以后再发生,是不是还要打一顿,一顿不行两顿?
可能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大家面对这两口子打架的时候,劝架的几乎没有,有的也是数落王金凤不该多嘴的。
于月是跟王金凤争执之后的受害者,她有心去劝劝,但是王金凤估计不会领情。
说不定还要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她不明白,这样的婚姻,要来何用?
于月父母没有去世的时候,两人感情很好,家庭环境好,父母情绪稳定,她对婚姻是有向往的。
可是自从做了医生。
她见过太多被家庭暴力的女性了,这无形中让她对婚姻充满了恐惧。
这也是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楼夜就被震慑住,更加坚定要离婚,实在是悬殊太大,真到动手的时候,她根本无力反驳。
直接引颈待戮的了。
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楼夜是个情绪十分稳定的人,跟楼家人完全不同。
所以她同意了楼夜的协议。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现阶段她还是管好自己吧。
下楼之后,于月才发现楼下有多少人。
女人们围着各色的头巾把脸和脖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要不凑上前去细看,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
除非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于月紧了紧脖子上的围脖,闷头朝前走,不用围巾包头,是她最后的倔强。
虽然不合大流,但是她真的接受不了。
“月儿?”
猛地被人拍在肩膀上,声音还震得她耳朵发麻,于月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原来是李婶子。
于月长舒一口气,笑着说:“婶子?你也才下来啊。”她左右看了眼,“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李婶子在妇联,李叔是后勤部主任,两口子不少的东西,她一个人可拎不动。
李婶子双手抄进袖子里,吸了吸鼻子,“我就过去盯着别给我少装了就成,晚上你李叔扛回家。”她斜了一眼于月,“这不是想着你家就你一个,肯定忙不过来,婶子过来给你帮个忙。”
不知不觉间,李婶子对于月的称呼已经从小于,到月儿了。
于月一听,忍不住面色微红,拍了拍棉服上的口袋,“我带着编织袋呢,要是多的话我也扛回家。”
听着李婶子这么忙还惦记自己,于月心头微暖。
李婶子切了一声,用胳膊给了她一拐子,“就你这小身边,还扛回家?可得了吧,一会儿咱们俩抬着还能省点事儿。”
然后盯着于月的围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不知道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点儿什么好,人家都裹得严实,就你帽子都不带一个。”
以至于她下楼之后,一眼就能看到于月。
“多冷啊,你也不怕冻了耳朵。”李婶子缩了缩脖子,漫不经心道:“下午婶子正好给你妹子做帽子,捎带手给你做一个。”
于月知道李婶子是心疼自己,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真真的刀子嘴豆腐心。
“婶子,等供销社来货了,我买一个就成。”她整天在医务室里,屋里有炉子,就回家的一段路,还是能承受的。
“甭废话了,买的哪儿有自己做的舒服,下午你送点儿布料还有棉花过来,婶子又不给你白做。”
“那行,那就麻烦婶子了,下午我给您送家去。”
“你这闺女咋这么客气。”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尤其是西北,滴水成冰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温度了。
为了少受点儿罪,于月和李婶子走路都恨不得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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