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多有不便,姨娘进去说话!”沈千寻客气相邀。
五姨娘却拍着脑袋笑起来:“我倒也想进去说话,可是,今儿个有些古怪,你这院子啊,栽了这些花草树木,倒跟迷魂阵似的,我穿来绕去,最后竟还回了原处,你说怪不怪?”
“竟有这等事?”沈千寻愕然抬头,正好见木槿走了过来,恭敬道:“沈姑娘回来了!新栽的林木,道儿不好走,小的给姑娘引路吧!”
他在后面走,沈千寻和五姨娘在后面跟着,很轻松的便进了内院,五姨娘啧啧称奇:“这可怪了!我刚才进了好多次,就是进不来!”
八妹在一旁翻白眼,想说什么话,被木槿瞅了一眼,又活生生的憋住了。
沈千寻情知有异,便让五姨娘先坐着,把木槿和八妹叫到了另一个房间。
“哎呀妈呀憋死了!”八妹巴啦巴啦的说开了,“姐姐,这家伙会妖术!他栽了满院子的花草树木,我连出都出不去了!”
“啊?”沈千寻看向木槿,问:“到底怎么回事?”
“回沈姑娘,这并非妖术!”木槿沉静答:“这院中苗木所植之位,暗含九宫八卦,便是一等一的高手,若不得法,也未必能冲得进来,至于那些疯狗野猫什么的,更不在话下!主子说了,沈姑娘憔悴无神,定是被些聒躁的猫啊狗啊的烦的,有了这些苗木,只管安心待在房里睡觉就好!”
沈千寻愣住,好半天没有说话,眸间却缓缓浮起了雾,心头又甜又暖,喉间却微微发哽,她动了动嘴,想说谢谢,终是没把这两个字吐出来。
这样贴心的照应,说谢这个字,反而亵渎了这份情意。
良久,她开口:“我了解了!”
木槿点头:“我这里画了一张图,出去时该走哪些方位,全都标注在里面了,你们用心记牢,免得把自己也圈在里面出不来了!”
“我看看!”八妹忙不迭的接了过去,沈千寻扫了一眼,便已记清位置,冲木槿点头:“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
“那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今天便回去复命了!”木槿说。
沈千寻点头:“我送你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院中,沈千寻在前面带路,走得倒是分毫不差,木槿叹道:“沈姑娘真是聪明!当年主子建了白云馆,我在里面整整迷糊了十多天。”
沈千寻淡然一笑,说:“倒也不是我聪明,只是记性好一些罢了!”
两人很快便出了小院,木槿拱手告别,沈千寻怔忡一会儿,终于艰难开口:“请你转告云王殿下,得了空,我……我去瞧他!”
“小的记下了!”木槿微微一笑,快步离开。
沈千寻靠在门框上发了一会儿呆。
微风拂动宽大的袖口,软滑的布料飘飘荡荡,触到手腕,有种惬意的痒,让她疑心自己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心中有着模糊的欢喜,混沌的甜蜜,正魂不守舍间,忽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却是龙云雁疯子一般扑将过来。
难得有这么好的心境,沈千寻可不想被她破坏,她腰一拧,健步如飞的奔回烟云阁,龙云雁在后面猛追,可追来追去,却始终只是在原地打转,她发起狠来,对着新植的苗木又踢又踹。
沈千寻皱眉:“八妹,这疯狗老是不走,你去撵一下!”
八妹嘿嘿笑,支着两只膀子窜了出去,很快,龙云雁的咆哮声便消失了。
“你这儿还真是好!”五姨娘十分艳羡,“千寻,你这是有贵人相助啊!都说你跟白云馆的云王殿下私交甚笃,可真有此事?”
沈千寻淡然一笑,转移话题:“姨娘刚才说,有要紧的事要与我说?”
“是!是!”五姨娘亦是善于察颜观色之人,知她不想说,也就不再往下问,只将身子前倾,本来就暗沉的声音,又刻意的压低了几分。
“千寻,我得到消息,沈千秋要回来了!”
沈千寻瞳孔微微一缩。
沈千秋是龙云雁之子,与沈千寻同岁,只是小了月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是龙云雁这个所谓的大家闺秀淫乱的铁证。
沈庆离开宛真上京赶考时,宛真刚怀上身孕,那一年,龙云雁和沈庆还没成亲,但这个孩子,却和沈千碧只相差三个月,这就是说,在龙云雁尚在闺中时,便已与沈庆珠胎暗结。
这样的丑事,自然被王府瞒得严严实实的,沈千秋摇身一变,成了和沈千碧一同出生的龙胎。
但怀孩子这种事,是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了的,便是王府杀了接生的稳婆,也难免这秘密不外泄。
而沈千寻只所以知道,则要归功于龙天若,这货虽然不正经,满嘴跑胡话,但很多时候,他的胡言乱语中包含着大量非常有用的讯息。
沈千秋,年十六,自小在王府养大,龙震对其十分重视,文治武功、行军布阵,样样精修,据说训练极为严格残酷,动辄刀剑伺候,年幼的沈千秋身上伤痕累累,连府中下人都看得心惊肉跳。
这就是王府的优良传统,女子都是娇生惯养,男子却得经历血与火的淬练,其时龙熙国与邻国大宛不睦,两国边境时不时擦枪走火,战乱频起,沈千秋自十二三岁起,便远离京城,随其舅父,龙震长子龙啸远赴龙熙边境,接受战火风沙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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