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张万邦匆匆跑回来,客客气气地道:“大帅,抚台有请。”
张万邦虽然是高务实的嫡系,但毕竟李成梁才是辽东总兵,所以按制来说,张万邦是他的僚属部将,叫他大帅是完全合理的。
不过李成梁总觉得张万邦的这一声“大帅”叫得非常言不由衷,虽然看似客气,却明显流露出一种疏离,远不如辽东本地将领叫出来那么自然。
但李成梁现在没心思在意张万邦的想法,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然后便动手解开斗篷的系带。(注:明代披风和斗篷不同,披风是有袖子、直领、两边开叉的,倒是斗篷的样式更符合现代人关于“披风”的概念。)
他背后的李平胡虽然在面对别人时孤僻傲慢,此时却很主动地上前接过李成梁的斗篷,问道:“大帅,属下等……”
“候着。”李成梁没有客气,直接叫他们在此等候。李平胡也没什么不满,领命之后便退后两步站好,一动不动。
李成梁自己则对张万邦道:“三锡,有劳引路。”
张万邦虽然对李成梁谈不上多么尊敬,但毕竟身为下属,至少面子上的规矩还是得有,闻言忙道:“大帅客气了,请随卑职来。”
于是张万邦便将李成梁引至高务实暂住的院子,此时这院子内外都是高务实的抚标亲兵把守,不说里三层外三层,也是三步一哨、一步一岗,严密异常。
李成梁见了,心里都有些讶异,忍不住问张万邦:“近来东昌堡附近治安不靖?何以如临大敌一般?”
其实李成梁心里担心的,是高务实对他的疑心难道已经重到这个地步了,连见个面都要特意加强守备?要真是那样的话,问题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不过张万邦却咧嘴一笑,道:“大帅说笑了,东昌堡能有什么治安不靖的?虽然辽东有几股绺子,但再横的绺子也总横不过鞑子,怎么可能来东昌堡生事?”
说着微微一顿,又道:“至于抚台这边,据卑职了解,一直都是这般防卫严密的,毕竟您也知道,京华……”
李成梁这才一脸恍然,不再多问,朝张万邦微微颔首致意,便径直向前而入,但却同时伸手摘下自己的乌纱帽,单手托在胸前。
进得院中,自然有抚标亲兵引路上前。李成梁本以为高务实作为最年轻的抚台,此时可能会拿捏架子,端坐堂中等他拜见。
却不料那两名抚标亲卫却将他引入花厅一边,而且一转进偏院,就发现高务实一身宝蓝色道袍,立于花厅之外,微笑着朝他看来。
“汝契兄,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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